江朝戈流泪不止,他不想死,他知道再醒来的那个他,就不再是他了,他不想变成大巫祖,不想啊!他用全身力气抱住炙玄,喃喃着说,“对不起,炙玄,对不起……”他眼前发黑,哪怕被炙玄紧紧抱住,都不能获取一丝温暖,他在心里默念着他唯一会的那句巫咒,却丝毫不起作用,他仿佛能用肉眼看见他生命的火焰在熄灭……
“不要,江朝戈,你是我的雌兽,你要与我永生永世不分离,你不要死,你不准死!”炙玄发出凄厉地嘶吼,那泣血般地痛苦仿佛要淹没人间。
江朝戈的眼泪更加汹涌而出,他脑中闪过一幅幅过往的画面,奇怪的是,他在自己世界的成长时光少之又少,最多的,反而是从他与炙玄相识起,直至今日的一切。初见时那傲慢任性地小祖宗,第一次显出真身时的威风凛凛,坚持自己是他雌兽时候的霸道执着,眼中只有自己时的深情爱意,他拥有全世界最没有瑕疵、毫无保留地真挚感情,他此生无憾了。
“你不要死,我们去你的世界,再也不回来……”炙玄哭着说,“你别死,不要离开我,朝戈,不要离开我。”
江朝戈无力地握住炙玄的手,喘息间,已是越发微弱,直到身体僵硬,再无一丝力气。
“朝戈——”
江朝戈在感到自己坠入无边黑暗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剧烈地白光,无数他从未见过的仿佛洪荒时期的画面掠过眼前,他看到了很多异兽与大巫祖,看到了燃烧着地狱业火地人间,看到了山崩地裂、火山喷发、洪水倒灌,赤红色地云密布整片天空,大地没有一处不是焦土,这末日般的景象竟让他仿佛身临其境。
炙玄抱着的江朝戈的身体,突然发出了白光,随即,一股熟悉而庞大的巫力喷发而出,顿时充盈着整片大地,在场之人、兽,无一不心惊不已。
炙玄如遭雷击,猛地松开了手,他看着江朝戈,眼中充满了难以形容地惊恐。
饮川幽幽叹了口气,似乎不忍直视。
江朝戈感到身体阵阵发热,脑中不断有浮光掠影,搅得他一团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是活。
“不……不可能……”炙玄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神已由惊恐转为绝望,灿金色的眼眸好像被浇灭了火焰般,显得那么地黯淡与阴沉,他无法相信他感知到的,无法相信!
“原来共工在这里。”衔云冷哼一声,“倒也有趣。”
“不可能!”炙玄狂吼一声,双目竟是由金变为一片赤红,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声音沙哑得好像被人刺穿了声道,充满了令人怮心地痛苦。
江朝戈被不堪各种声音和画面的纷扰,发出难受地呻吟,他那颗刚刚被刺穿而停止跳动地心脏,竟再次活了起来,他无力地在地上翻滚,含糊地叫着炙玄的名字,可炙玄此时已经听不见了。
炙玄跟疯了一样反复说着“不可能”,表情绝望不已,他一把抓起炙玄刀,对着江朝戈无意义地大吼一声,却无法再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在场所有人都在注目着江朝戈的觉醒,有人好奇、有人不屑、有人担忧,却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裹着一团白光,不断地释放着属于大巫祖共工地魂力与巫力,看着炙玄状似疯狂地痛苦。
江朝戈睁开了眼睛,搜索着炙玄的身影,却看到炙玄手握黑金火焰长刀,刀锋正对着他,眼中燃烧着赤红地火焰,惊怒交加。
江朝戈手伸到背后,一把抽出了那匕首,胸口的伤在自动愈合着,可对上炙玄的眼神,他还是疼得全身发抖,他哑声道:“炙玄……”
炙玄脸庞扭曲,颤声道:“你、是、共、工。”
“我不是……”江朝戈摇头,“我是江朝戈。”
“你是共工!”炙玄的声音尖刻得直刺人心脏,“你是共工,你是共工!你利用我,你计划好了一切,然后变成这副样子接近我,利用我,这都是你的阴谋,你是共工!”
“我不是共工。”江朝戈无力地反驳着,每一次呼吸间就好像有把刀在划过心脏,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我不是……”
炙玄大吼一声,将长刀恶狠狠地刺入了帝江雕像:“共工——”
江朝戈心生恐惧,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白光散去后,他所有伤口都不治自愈,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并且充斥着他难以想象地浑厚地魂力,可他却觉得末日已然降临,他颤声道:“炙玄,我们讨论过的,我是江朝戈,永远都是,你不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