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伸手想拿,江朝戈缩回了手,只是举着戒指,并不给他。
大巫眯起眼睛,混浊地老眼努力想看清,但力不从心,只能隐约看出是枚黑漆漆的指环,颜色陈旧。
江朝戈道:“大巫大人,年代久远,我祖先也经历过多次磨难、迫害,曾一度险被灭族,在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里,很多从轩辕丘带走的宝物都或遗失、或变卖了,只有这一枚戒指,流传至今。”
虞人殊斜着眼睛看着他,江朝戈理直气壮地白了他一眼。
大巫哼哼了两声:“谎言。”
江朝戈一挑眉,快速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如何应对。
大巫抬起干枯地手指指着他:“你还有地图……喇乙族的宝藏,你们是为了宝藏回来的。”
江朝戈眼睛一亮,宝藏?他脑海中顿时浮现了金灿灿的黄金、莹润的宝石、价值连城的玉器,要是有了那些,他就不用到处找破烂兽骨头换钱了!他顿了一顿,声音沉了几分:“我不知道大巫大人在说什么。”
大巫把那快要融化的脸凑了过来,一股仿若要腐朽的味道也扑进了江朝戈的鼻息,他沉声道:“你,知道。”
江朝戈后退了一步,猛地站起身,把虞人殊也拽了起来:“我们走。”
虞人殊瞪着他,一副“你演,你接着演”的表情。
大巫冷哼一声:“就算,你们能离开这个村子,也永远找不到轩辕丘。”
江朝戈的脚步顿住了,他拳头紧了又松,看上去很是挣扎。
大巫道:“我的族人可以带你找到轩辕丘,若能找到宝藏,你们全都能带走,我们便只要两成,你们若带不走,那剩下的就都是我们的,如何?”
江朝戈猛地旋过身:“好,若你们能带我们找到轩辕丘,我们必有重谢。”
“那宝藏图……”
“到了轩辕丘,我自会给你的族人看。”
大巫敲了敲手杖,少年掀帘走了进来,他道:“安排客人去休息,把你哥哥找回来。”
少年点点头,对三人态度好了不少。
三人顺着木梯走了下去,少年道:“你们可以去邀请你们的朋友来村子里。”
江朝戈道:“你哥哥是谁?”
少年眨了眨眼睛:“我哥哥就是我哥哥,他是耳侻族,不,整个昆仑山最好的弓箭手。”少年的眼中满是崇拜,不过,又很快黯然了下去,“去哪里找他呀。”说着自言自语地走开了。
少年安排人带他们回到来的地方,接上其他人回到了村子里,还给他们安排了几间树屋休息,晚饭时更是准备了热腾腾的食物招待他们,虽然一点都不好吃。
晚上,一群人在江朝戈的房间里开会。
云息崇拜地看着江朝戈:“大哥,你是怎么收服他们的?”
江朝戈“嘘”了一声:“等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诉你,总之,大巫会安排人带我们去轩辕丘。”
虞人殊不安地说:“我们这样……好吗。”
“好不好也就这样了,要不你去告诉大巫实话,然后我们打一场,血洗耳侻族?”
虞人殊皱起眉,满脸担忧。
江朝戈手肘搁在他肩膀上,叹道:“兄弟啊,做人不要太耿直,要学会变通。”
“你这叫……哎,算了。”
“我知道,你有时候拉不下面子,可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你,已经不是……”江朝戈压低音量,“三皇子了。”
虞人殊点点头,目光有一丝淡然:“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天鳌城怎么样了。”
“你还担心皇子奎的事吧,别想了,我们离天鳌城那么远,真有什么事也是鞭长莫及,何必自寻烦恼。”江朝戈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炙玄抱着江朝戈的脖子使劲晃:“陪我喝酒,给我讲故事,陪我喝酒,给我讲故事!”
“好好好。”江朝戈从村子里搜来一坛酒,那酒入口辛辣,回味甘甜,竟是他们从未尝过的带劲儿,他忍不住多讨了几坛,架上火堆,烤上大羊腿,一堆人围在一起畅快地吃喝了起来。
他们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如此轻松的时刻,上一次能安心地吃、睡,好像还是在大凉城那个城郊大院里,只是那个地方,已经化作了众人心中永远的一道疤,那疤痕上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催促他们不断前进。
江朝戈抓起大碗递到云息面前,大笑道:“云息,你怎么不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