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还没做什么反应,炙玄却被这句话惹到了,恶狠狠地瞪着那人,呲起一排小尖牙,声带颤动,喉咙里发出危险地咕噜声。
那人一惊,被炙玄散发出来的煞气震得后退了一步,身上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江朝戈摸了摸炙玄的脑袋:“别凶。”
炙玄哼了一声:“他找死,任何想杀你的人都找死。”
“他想杀就能杀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你别总吓唬人,容易坏我的事儿。”
炙玄张嘴咬住他的衣领,不满地嚼了起来,一副小受气包的样子。
几人等到天明,等来了把虞人殊带走的黑甲骑士,黑甲骑士跟那副队长低声说了几句,剑尖一指江朝戈:“你跟我来。”
江朝戈道:“我要带这个孩子一起去,他离不了我。”
“他是天级魂兽,你不能带他去。”
炙玄松开江朝戈的衣领,刚要吼,江朝戈一把捂住他的嘴,高声道:“我魂力微弱,甚至无法召唤他的真身,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樊氏不会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
黑甲骑士看了看他怀里张牙舞爪地小豆丁,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江朝戈嘱咐龙芗在客栈等他,便上了马,跟着黑甲骑士往英城东面行去。
炙玄坐在他身前,看上去心情大好:“江朝戈。”
“嗯?”
“下次不准说我离不了你,应该是你离不了我。”
“哦?是吗?”
“你什么意思?只有我不嫌弃你这么废物。”
江朝戈笑道:“是是,我说反了,是我离不了你。”
炙玄得意地笑了笑:“我知道。”
黑甲骑士将江朝戈带进了樊府,那府邸进门处,用雨花石摆了一个诡异地阵法,江朝戈看着那阵法有点打怵,硬着头皮踏了进去。西方的建筑跟中原或北方都有很大的差异,中原地区建筑风格大气端庄,北方为了御寒,多采用厚重的石壁,显得粗粝狂放,而西方建筑则颇有异域风情,樊府里从地砖到摆设再到装饰,似乎处处都透着一丝诡魅,就连花圃的形状仿佛都暗藏玄机,让人浑身不舒服。
黑甲骑士见他左顾右盼,便冰冷地说道:“樊府处处是机关,走错一步性命不保。”
江朝戈轻笑:“那我可得跟紧了。”
炙玄好奇地看着周围,眼睛瞪得溜圆,小脸精致无暇,他不说话的时候,光靠外表能骗死人。
黑甲骑士带着他们走过一段长廊,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敞地庭院,庭院里外站着三圈守卫,各个严阵以待,将一间屋子围住。
守卫见到黑甲骑士,自动让开一条道,江朝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炙玄一路翻了好几个白眼。
屋里,虞人殊和阮千宿都在,还有几个陌生人,主位上坐着一个白眉白发的老太太,鹰钩鼻,淡的没有血色的唇,尽管看上去已有七八十岁,可是眼神凌厉非常,腰板挺得笔直,一点不见老态。
江朝戈没想到,樊氏的族长樊丰居然是个女的。他看向虞人殊和阮千宿,发现阮千宿的袖子划破了,有明显的血痕。
阮千宿道:“伤已经好了。”
江朝戈松了口气。
“征尘呢?”她问道。
“在客栈跟龙芗他们在一起,没事。”
黑甲骑士高声道:“还不见过族长大人。”
江朝戈朝着那老太太一拱手:“晚辈见过族长大人。”
樊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挥手:“你们都出去。”
黑甲骑士道:“大人,这人还没卸武器。”
“魂力微弱,不足为惧。”
江朝戈感到有些没面子。
黑甲骑士只得退了出去。
樊丰看了看左右侍奉的人:“你们全都出去。”
“祖母大人,您怎可跟他们独处。”
“我说出去。”老太太的声音苍老低缓,却自有一股威严。
左右退去,还关上了门,待屋里只剩下樊丰和他们几人时,樊丰轻咳一声:“大凉城灭城一事,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知晓,只是我今天才知道,此时跟你们有关。”
虞人殊道:“此事不仅和我们有关,可以说是因为我们,才使大凉城遭此横祸,我们不希望英城成为第二个大凉城。”
“英城不会成为第二个大凉城。”樊丰阴恻恻地看了他们一眼。
虞人殊眯起眼睛:“你何来的自信?”
江朝戈皱眉道:“莫非族长大人跟冥胤会有所往来?”
樊丰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江朝戈一眼:“你们敢入城,我就敢让你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