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子玉……我自己来!”
美人再温柔也不成了。
气氛什么的,温柔什么的,全都是浮云、
谁说被美人喂药是享受?纯粹是遭罪,受苦!
孟清和用最后的力气抢过药碗,入手滚烫,险些扣到地上。
“小心。”
沈瑄又把药碗接了过来,托到极稳。
孟清和瞅瞅沈瑄,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碗边,指尖红了。
“国公爷,不烫吗?”
“烫。”沈瑄轻笑,低头吮去孟清和嘴角的药渍,“药要趁热喝才更有效。我知道苦,十二郎暂且忍忍。”
勺子又递到嘴边,孟清和张开嘴,想起刚刚药碗入手时的热度,似乎,再尝不到一星半点的苦。
一碗药喝完,孟清和的眼圈有些发红。
或许生病的人都脆弱,不管不顾的抱住沈瑄,死活也不抬头。
“十二郎,先松开。”
就不松,爱咋地咋地!
沈瑄干脆把人托起来,拥进怀里,药碗放在地上,军帐里的人不出声,除非有重大军情,亲卫不会擅自掀起帐帘闯入。
“十二郎。”
“恩。”
“此次是瑄疏忽。
“不是!”孟清和终于抬头,“我说过是我自己不小心。”
“终究……”大手抚过孟清和的发,“是我想得不周。”
孟清和想再说不是,却被沈瑄按在了怀里,“大军后日开拔,十二郎留下。”
“留下?可……”
“成国公虽无性命之忧,也不宜继续出征。十二郎留下,也当是为看顾成国公。”沈瑄略微压低了声音,“凭祥知县李庆青忠于朝廷,虽可托付,瑄却更信十二郎。”
明知是托辞,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历史上,成国公朱能的确是在大军攻入安南之前病逝,永乐帝辍朝五日以示哀悼,并追封朱能为东平王,谥号武烈。
有了丁千户带回的新药,朱能的病情依旧严重,却熬过了生死关口,只要善加调养,不出意外,活上三四十年不成问题。
但以当前情况,继续统领大军是不可能了,留在凭祥调养是最妥善的办法。
“真要我留下?”
“是。”沈瑄正色道,“一则是为十二郎养病,二则,大军过处,广西等地土官及番邦国主或请随军出征,或遣使来见,成国公重疴未愈,不便多费精力,随军将官朝臣皆有所短,或不能服武将,护无以说文臣。十二郎有勇有谋,当是最佳。”
“……”话是好话,可他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劲?是烧还没退,脑袋糊涂着,还是国公爷语言艺术过高,让他寻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再想不明白,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清和也不好继续推辞,只能捏着鼻子,点头答应。
留下就留下。
以沈瑄的武力值,即使安南再蹦跶,也蹦跶不出什么幺蛾子。
“我听国公爷的。”
话落,孟清和眼一闭,躺倒。
药劲上来,他开始犯困。
看起来,汤药里不知有黄连,还有安眠成分。
沈瑄轻笑,侧躺在孟清和身边,单手撑头,气息拂过孟清和的耳际,“十二郎。”
孟清和双眼闭得更紧,摆摆手,睡觉中,勿扰。
沈瑄干脆倒在了孟清和的身上,笑得愈发肆意。
孟十二郎火大,侧过身,瞪眼,折腾病号,天理不容!
越瞪眼,沈瑄笑得越厉害。仿似春风拂过,冰雪初融。
笑容太过晃眼,孟清和早忘了回自己的军帐,重新躺下,眼不见为净,他忍!
结果鼻子被捏住了、
忍无可忍,不能再忍!
孟伯爷恶向胆边生,力从胸中来,忽略了武力值的对比,腾身而起,全力一扑。
结果十分显然,在国公爷的反制之下,孟伯爷从立扑变作了立仆。
手脚都被困住,动也动不了,反倒是出了一身的汗,体内的热气似随着汗水蒸发,顿时轻快了许多。
“可好些了?”沈瑄抵住孟清和的额头,丝毫不在意对方满脸的汗水,笑意染入眼底,“热退了些。”
孟清和呆愣愣的回不过神来,手脚已被放开,很快又被裹在了被子里。
沈瑄起身,令亲卫送来热水,拧了布巾,笑道:“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