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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将(98)

大朋友从容地反问:“另一个头呢?”

程岫:“……”

庞鹤园:“……”

曹琋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不要脸到石破天惊的话,伸手倒了一杯茶给庞鹤园:“请坐。”

庞鹤园在他们的对面坐下来:“听说华副校长有意招揽你就读首都大学?”

曹琋说:“考得好就能进吧。”

庞鹤园说:“曹家小二是你的朋友?”

曹启刚是老大,曹启智就只能是小二了。

曹琋说:“严格说,算跟班。”

庞鹤园试探的两条路都被堵死了,只能低头喝了口水,重新调整思路:“你想做什么交易?”

曹琋说:“你不问问我有什么办法帮你反击吗?”

庞鹤园说:“我总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力和你交易。”

“保益党被解散已成定局。”曹琋说,“到时候全国一百六十八个党派名额就会出现一个空缺,我想申请组建新党派。”

来之前庞鹤园已经做好了听他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但还是被他嘴巴的宽度吓了一跳。

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茶杯的杯沿:“你的年龄不达标。”

曹琋说:“曹小二达标。”

庞鹤园好奇地看着他:“你想帮曹小二?其实,以你们和曹家的关系,和华家谈交易不是更妥当吗?”

曹琋笑了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庞鹤园又自言自语地点头:“华家不会同意你们自立门户。但是,你们真的下决心脱离曹家?从政这条路上,有家族的庇护,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曹琋说:“我本来就是弯的。”

庞鹤园:“……”

曹琋说:“再说,你觉得是弯路,说不定反而是捷径。你身在庞家,家族的利弊,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

庞鹤园说:“其实,以你的天资,不靠家族,随便加入一家政党,一样能出人头地,为什么一定要自力更生这么麻烦?”

曹琋说:“大概是为了享受一手打造的乐趣?”

庞鹤园说:“我知道几个小政党,平时是勉励维持,很需要后继者补充新鲜血液。我可以为你介绍,比从零做起要简单得多。”

程岫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好困,想睡。”

“那就去睡吧。”曹琋抱着他的肩膀,将人推起来,等他穿好鞋,牵起手,旁若无人地开门就要走,庞鹤园拦在门前:“等等。”

曹琋说:“这次的交易只有两个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

庞鹤园道:“你年纪还小,不知道政坛的水有多深。”

曹琋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是你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在吃牛肉罐头。”

曹琋说:“我只吃牛肉不吃罐头,当然不知道。”

庞鹤园见他油盐不进,叹了口气道:“说说你的筹码。”

曹琋说:“建新党的名额不是小事情,你不需要回家商量一下吗?”

“再大也没有总统大。如果,你的筹码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有用的话。”

曹琋笑着冲他勾勾手指。

庞鹤园踮脚凑过去……

庞鹤园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外面的天还黑着,屋里的灯还亮着。庞、何两家人的位置已经换了一圈,脸色随着夜色越来越深。

看到庞鹤园进来,屋内的所有人都抬头看他,既寄望于他带来好消息,又有几分不敢置信。

庞鹤园说:“袭击我专车的人还是一口咬定是总统?总统方面是怎么说的?”

何家的人愤怒地捶拳:“到这种时候,保益党大势已去,还能怎么说?”

庞鹤园听着不对劲:“什么意思?”

庞家的人叹气道:“保益党和时进党暗中达成秘密协议,总统坦诚自己怀疑你泄露国家机密,一时冲动才下令狙击。”

庞鹤园脱掉一声冷意,在他们中间坐下来:“他替时进党背黑锅,自己有什么好处?”

何家的人说:“据说华家的人有意向撤销对保益党的起诉。”

这是打算弃车保帅,牺牲掉一个总统,换回保益党的苟延残喘。

何家一个小辈愤怒地说:“总统太没有骨气了。到这种时候,死自己一个人多凄惨,不如拉所有人一起下水,轰轰烈烈!”

其他人无语。

将心比心,真到了那种时候,他们大概会做出保益党一样的选择。

当然,这种选择对自己来说是壮士断腕,悲壮。对对手就是替罪羔羊,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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