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字这种事,古扉需要,花溪其实也需要,有时候她送完并不会走,时不时停留一上午,跟着听课。
五皇子最近都没有去书苑读书,全天都在家里。
他的年纪该去书苑了,但是书苑就是个社会的小缩性,母妃不受宠,连累他在书苑总是被人欺负,时常鼻青脸肿的回来,久而久之便开始畏惧去书苑。
想了各种法子逃避,装疯卖傻弄伤自己,无所不用其极,淑夫人无奈,只好求皇上暂时给他歇课,每天在家里听女先生讲课。
女先生很温柔,也没有旁人,所以他的课程并没有落下,但是可能会少一些机会。
跟其他人认识并且结交朋友的机会。
书苑不止有皇子,还有许多皇亲国戚,在京城这种地方,扔块砖下去,搞不好砸中的都是皇亲国戚。
什么亲王的儿子,各大臣的儿子,各藩王的儿子,各候的儿子,数不尽数,他们都要上皇家书苑。
在宫里,平时不得出宫,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回家,其实是为质的意思,防止谁谁谁叛变。
六岁上书苑,古扉去年六岁,也上了一年书苑。
那时候他母妃力量犹在,没人敢欺负他,甚至都上赶着讨好,现在……物是人非。
花溪双手插进袖子里,难得没去抄书,闲着没事陪古扉一起听课。
她最近不缺钱,卖掉了几颗珍惜的药材,非常难重活的那种,去掉抽成小五给了她二十两,加上她和古扉两个人干活,攒了五两多,现在总共是二十五两。
家里该添的都添完了,暂时也不缺东西,所以钱都是闲散的,急用够了,她觉得不能再像个陀螺似的,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更多的是关注一下小屁孩的成长。
仅仅半年,小屁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突然不爱什么都不告诉她了,很明显,长大了,开始学着往肚子里装东西,不再轻易吐露。
而她居然没留神,直到最近才发现,对他关心太少,目前在弥补。
花溪低头瞧了瞧趴在墙上安静写东西的人,前几天在他身上看见了青痕,不知道怎么弄的,也没有告诉她,自个儿打了些井水,半夜没人的时候擦,说实话,花溪心里还蛮不是滋味的。
总有一种自己亏待了他,愧对贵妃娘娘的感觉。
她目光一直放在古扉身上,敏锐的注意到他写错了一个字,不方便说话,索性将手放在他手上,想手把手教他改,古扉在她碰来的那一刻本能躲了一下,花溪的动作登时没有得逞,也不好再进行下去,只好作罢,改为在他耳边提醒。
心里嘛,有一点点的受伤。
古扉没发现她的变化,依言划掉刚刚写的那个,在旁边又写了一遍,这回是正确的,得到花溪一个大拇指点赞。
古扉也看不懂,但是感觉是夸他的意思,一双眼登时弯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花溪不打扰他听课了,在一边默默的关注着,没事不与他说话,他听的很认真,跟她多一句废话,就会少听些课程。
她用漏斗算了下,一节课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然后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还会上些其它的课程,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花溪没跟他一起读书,培养感情用半天就好,另外半天她要去找贤嫔。
离的远,要走不少路,加上每次去听风轩,都要上下观察一波,小妮子有没有阴她,在四周布下埋伏或是找人盯着她,颇费时间,一般找到贤嫔,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今儿也不例外,找贤嫔之前先绕听风轩里里外外一圈,确定没人才进去。
*
娆玉在盯着福子画画,一旦有不满意的,便让他改,已经画废了一娄的纸。
“你到底行不行啊?”她很是怀疑。
前两天她去御花园走了一趟,本以为能找到一些那个人的线索,比如荷叶,结果发现根本不是一个。
御花园的荷叶和他给的完全不一样不说,香味也有点差距,且明显养的比御花园的荷叶好。
她在池子边上,把能够着的都瞧过去,也没看到有折断的痕迹,所以肯定不是御花园的。
线索断了,只好打起了别的主意。
问了一圈,找来了福子,福子说他会画画,他还真会,但是脑子太笨了,她说丹凤眼,福子想了半天不知道丹凤眼是什么眼?
她说瓜子脸,福子也是一脸蒙圈,不知道该怎么下笔,她让他放心画,他画成了个什么玩意儿?
“行了。”心情有点烦躁,“我自己来吧。”
照他这么画,猴年马月也画不出人形来,其实她也有点画画功底,怕画不出才找别人的,结果这么笨还不如她自己来。
娆玉将人赶走,自个儿坐在窗前,想着那人的容貌,很清冷平淡的人,她喊他矮子,他眉梢都没动一下,她找人跟踪他,那人再来什么话都没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