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姜柏道:“那你做吧。”
小翠就去烧火,先点灶,两个灶都点了,一个烧热水供沏茶,另一个就供烧饭。等两个都烧好了,那头菜也洗好了。
姚妮不由手痒,袖子也会绑了,就想,在船上的时候,因为不会烧火不懂火候,所以惜败。现在反正有烧火的,自己也知道几样宅人菜式,可以做了。
然后范姜柏就呵呵了,一脸惨不忍睹把她拎了出来:“你去洗手,等吃饭,哪有姑娘家自己下厨的?!”
姚妮身前的围裙已腰腹的地方已经压了好几道灰印的,没错,这是用灶台!那种方灶,仿佛是长桌子上挖了两个大坑,既没办法掂勺,更没办法移锅,只能趴锅台上炒菜!还又近视,差点掉锅里了好吗?
不多会儿,饭菜上来了,姚妮吃着觉得一般,也不是不能吃,范姜柏一点眉花眼笑也木有,感觉十分之坑爹,吃完了,决定:“明天再买个厨娘回来!”
姚妮十分之不赞同,但是吧,出钱的是大爷,也就默认了,只是在想,又要多一口人,以后做肥皂怎么样才能做到保密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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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范姜柏的求援,周氏相当了解地道:“灶下也是要一个人。”她原以为姚妮会亲自下厨,没想到……要知道哪怕是闵家,仆役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可是闵家主人也多,十好几口子人,男女都有。光洗衣服就得有两个人来干,遇上儿媳妇怀孕坐月子,又要有两个妇女专职围着儿媳妇转——他家儿媳妇也多。
最后弄得主人家也不得不去做些活计,比较闵行小时候被拎去做饭之类。虽然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天份,也是因为人手不够。
不过既然范姜柏不在乎钱,她也就不多嘴了。反正吧,买来的人,觉得手头紧了,还能再卖。宅子在京里,只有涨价的没有跌价的。于是又买了个官人家发卖出来的厨娘,却是孤身一人,因为丈夫做了管事的,与夫人身边一个丫环有染,下人间的争风吃醋,比太太姨娘间的宅斗也不遑多让,厨娘惜败。
到了主人家,发现这里人口简单,吴二娘大骂了几回杀千刀的之后,就麻利地在两个丫环的隔壁住下了。当天就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饭,看得姚妮十分眼馋。吴二娘还道这位姑娘是心细,只说:“咱手脚干净哩。”
姚妮道:“好好,能教我做饭不?”她想的是,不会做饭,终究是个短板,不太像个事儿。
吴二娘以为她是要学厨艺好做饭给“表少爷”吃,痛快地答应了,还说:“不如先学做蒸糕点,那个容易。”
第二天就是暖宅的日子了,内外摆了两桌,吴二娘看了醉仙楼的酒菜,也尝一口,说:“他们换厨子哩,比上一个好。”
姚妮觉得这个厨娘买得相当划算。
暖宅酒,姚妮虽是主人家,却很推崇周氏。周氏也颇照顾她,说她表哥是闵行的好友之类。这些女人里,数周氏家境最好、丈夫儿子最争气,女人们也都奉承她看起来气色很好一类。周氏听着蒲捕头的娘子说:“大嫂看着越发白净了。”
周氏就得意说:“这是妮子给我的好东西呢,叫个肥皂来着,使完了,洗得可干净了,再涂上面脂,可养人哩。”
无论何时何地,女人对于美的追求都是热情的,说起化妆品来,热情堪比逛街。于是装腼腆的姚妮就被女人们围住了,东问西问,姚妮于是答应:“原先的都用得差不离了,过了年腾出手来,我再做,每家都送一块。”
周氏听到“一块”,心头一乐。
外面范姜柏有蒲捕头的尊容做衬托,一街的捕头也都不觉得他长得像坏人了,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相约过年一起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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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年对于姚妮来说是新奇的,她就没独立办过过年的事情,穿越之后,就更不懂风俗了。亏得范姜柏懂得多些,当然,这与他家畸形的生态有关。两人干脆跟在闵家采办年货的人的后面,看人家买什么,他们也买什么。
范姜柏路过胭脂铺子,还闪身进去,拿了一小盒螺黛出来悄悄揣进了怀里。
回到家,他们家也特别简单,虽然买了一堆的烟火一类,也就是主仆五人,连个看门的老苍头都没有。就是范姜柏住前院,亏得他武功高、耳朵灵,把自己当警犬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