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幸:……
————————————————————————————————
迟幸依旧是从云梯下去,落在马上还要往城上看,程素素往下摆了摆手便即退后转身。虽是高据故意引了人来打破,一战之后事情委实不少,都要安排。
转身看到江先生表情复杂的一张脸,程素素竖起食指压在唇上,江先生跟着她直到进了府衙才问:“娘子,这个小冠军……”
“他比前几年好多了。”
江先生低声问道:“东翁与他交情如何?”
程素素失笑:“迟幸是张少安的表弟。”
江先生一边唇角提起内陷,看起来有点滑稽像的味道了。
“好啦,不说他了,现在又能怎么样呢?”程素素一拍手,“咱们还是收收这个摊子吧。送些犒劳的酒食下去,唔,酒就算了,肉食米粮要送出去些。先清正门,拆下来的砖石看他们还要不要了,要了就送回去,不要且堆着,修葺工事总能用得到。城墙上那些烂肉,都解下来烧了吧,别吓着人。再有,教匪伏诛了,再取商人的粮米,依旧是要折价买入,不能再白拿了……”
江先生见她不像是放在心上的样子,不得不等她安排了后续事宜之后,特意与她挑明:“娘子,阴私之事最要小心。在下不得不言明,今日这位小将军看娘子的眼神儿不太对,东翁还在军前呢,这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的。还有,这小将军的眼神,东翁明白不明白?”
程素素口气里带着点无奈:“你那位东翁,比猴儿还精,他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说先生,我傻么?”
江先生道:“我怕那小子傻。”
“看起来比几年前好不少。”
“小心!能少理就少理!反正男女授受不亲。”江先生一改方劝导程素素与援军见面时的说辞,反过来说正过来讲都是他有理。
程素素道:“算着日子,朝廷新派的亲民官也该到了,只是不知道官人什么时候回来。齐王又去擒拿匪首,若是拿得到,多半不会在邬州久留,那样咱们就轻松啦。就怕释空又跑了,咱们还要供着齐王这尊菩萨。”
江先生道:“早赢早好,百姓安宁,将军回京。”
程素素笑着摇头,还要说什么,那边却有军汉响亮地一声:“报——”
程素素与江先生对望一眼,江先生问道:“什么事?”
“池将军将逆匪圆光捆了送来,交给咱们收押了!”
江先生明知道这样的逆匪放到牢里关押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酸溜溜地说:“好大一份礼。”
“谁还能贪了他的功劳去?第三和第五,差很多么?”
江先生说到这里便不再总提迟幸了:“那可要看牢了,依在下看,为防他们逃蹿,先砍上两刀也是可以的。”
“先生安排吧,别让他们太没精神了。”
“那是,还要让游街示众,让百姓看到他们的凶恶模样呢!”
仗虽打完了,余下的事情却是不少,将门洞清了,又与米商继续算账,再往外面送些犒劳。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朝廷紧急调拨的粮草也到了,程素素第一时间带着文书办交割。
押运官见前面来了一个极清秀漂亮的男孩子,还吃了一惊:“都说谢芳臣一时人杰,竟然这般年轻俊美么?看起来倒似模似样,像是能阻住教匪的人。”
待听说来的不是谢麟,居然是谢麟的妻子,再看她身后无论是一身血气的军士还是满脸凶光的衙差,竟没一个觉得不妥。威望是一样既无形而又可观的东西,它本身无形,却又可从旁人的脸上、身上看出来。不用江先生来解释,自有随行的城中士绅代为称颂。
押运官讪讪地:“虽一时没分清男女,却认得可靠不可靠,我的眼力还是可以的嘛,哈哈,哈哈。”
小插曲过去之后,押运官即与邬州办理交割,办完交割本该进城歇息,又或者才听说迟幸也在,当去拜会。押运官却抱起了胳膊:“这是做什么呢?”
当然是还当初借的粮食啦。愿意赎回的就赎回,不愿意赎回的,程素素就按自己出的金银,取相应数目的粮草自己留着。一笔一笔结算出来。押运官心道,我想起来,她哥不就是那个帮卖香料的程道灵么?这兄妹俩倒是系出同门,做事都是一个模样,也难怪人都肯服他们了。
看了一阵,程素素便安排他们押运粮草的人饮食休息。
不等押运官见完迟幸启程,新的军报又来——齐王先派迟幸驰援,自己便不急着过来了。圆光擅自攻城的时候,齐王也不与他们客气,天一放晴就扑往释空新据之地。迟幸渡河,齐王也渡河,迟幸大张旗鼓,齐王悄无声息,故意放出消息来说要增援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