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让你嘴贱!flag立得这么清奇!
“您不说我蹲过大牢,不怕配不上他呀?”一不小心,顺口就怼出去了。
赵氏抽噎了一下,也有点过意不去,轻声说:“是呀,总是担心呀。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个人,怎么能放过呢?那你以后把小脾气收一收,对他好点儿,也是一样的嘛!”
卧槽!程素素摆出了一张惊讶的金鱼脸,这真是亲妈啊……
程素素心里已经想过了,她本来是要答应的。婚姻本就是利益的结合,情感是奢侈品。差不多得了,对象是谢麟的话,她真不吃亏。谢麟看中她哥人品好、有前途,她家也是看中谢麟一表人材。以后能处出几分相濡以沫的情感来,那是赚了,不互相仇视就挺好。
可赵氏这种类似“玩够了找个老实人结婚”的理论,还是让她大大惊艳了一把。
怎么说呢?突然觉得应该对谢麟好那么一点点……
程素素一张口便想答应,程犀却突然道:“我先见见谢芳臣再说。”
“咦?”程素素很惊讶地看着他,程犀却只是严肃地点点头,并不告诉她要与谢麟谈什么。
赵氏道:“你要自己去找他?既他们家有心,会再来第二回 的,到时候答应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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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犀对于家中女眷曾经身陷牢狱,心中是充满了愧疚的。程素素内疚于广阳子之死,程犀同样内疚于自己当初没有留下应对之策。谢麟应该知道自家的遭遇,但是经程素素与赵氏这么一提,程犀还是想与谢麟再确认一下。
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性情与一般女孩子是很不一样的。谢麟需要有更大的包容心,否则结局一定是个悲剧。
却说,谢麟接到程犀相约一叙的帖子,也与孟章稍作了商议。孟章以为:“既已说动令尊亲自出马,此事已有了几分准了。你一定要谦逊宽容些才好。”
谢麟撇撇嘴道:“我可不曾傲慢待过程道灵。”
“收敛,再收敛一点,对谁都不要傲慢,”孟章苦口婆心,“程道灵对谁都不傲慢!切记,切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谢麟童年再不幸,依旧是锦衣玉食的豪门公子,与程犀这等从记事起就要做奶爸的苦命娃,气质上是绝对不一样的。孟章原本觉得,谢麟这个样子就不错,然而一见程犀,也是少年得志,气质却如此温和淳厚,衬得谢麟有些任性(说好听是不羁),他也觉得,是程犀更贴近君子了。
想得到一个君子的好感,傲慢,是不可取的。
谢麟道:“知道知道!”再怎么样,也要装得很到位的!当年不懂事,现在还不懂吗?
孟章犹不放心,必要跟着谢麟去见程犀:“不要个打圆场的吗?”
谢麟道:“世叔放心,我与程道灵坦诚相见,不会出事的。”说完,也是精心准备了一回,才往与程犀约好的地方去——玄都观。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既不那么严肃,也不那么随便。
两人会面的地方,是紫阳真人原先的静室。作为真人飞升的所在,崇高而又清静。
谢麟准备得很精心,挑了一套半新的、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衫,既不故意穿得簇新,也让人觉得故意装作随意。披一件貂裘,身上不加多少饰物,便踏雪而来。
程犀背着手,面对着西厢,秃了的花树下作沉思状。
谢麟立在门洞外面唤一声:“道灵。”
程犀深吸一口气:“芳臣。”
两人都有一点点紧张,四目相接,也都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突然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呢。一齐笑了出来,程犀苦笑道:“罢罢罢,里面请。”谢麟道:“好好好。”
道一给安排了个小道士,看着炉子煮茶,他二人一来,斟了茶,就有眼色地说一声:“师叔。”放下扇子离开了。
谢麟与程犀同时伸手,两只手撞到了一起,又是一笑。程犀坚定地道:“我来吧。”借着续水烧水的动作,平复一下心情,十分狡猾。
谢麟有些坏心地等他满舀了一勺水,方道:“道灵为谈婚事而来。”
程犀手一抖,水洒了,谢麟笑了起来,有些淘气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比程犀还要小两岁,他的相貌配是这样的表情,让人全然生不起气来。
程犀将勺子一扔,目光变得锐利了:“芳臣,与我一句实话。舍妹年幼,你这决断来得突然。”
谢麟道:“我慕道灵之为人。”
“我们难道不是生死之交吗?”
谢麟捡起长柄的勺子,舀了一勺水,给壶里续上,流水声中道:“道灵,实不相瞒,我有些艰难。自父母故去,每有凄凉之感,如今与祖父长谈之后,方敢劳动舅父做媒。我平生极少服人,然而确信道灵之为人。今年也曾见过令妹行事,不瞒道灵,观其行事,方动此念。此心日月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