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个寝宫里,根本不知道皇帝的情况,他虽然旁敲侧击问了伺候的太监宫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皇帝忙得不回寝宫睡觉了。
被问到的太监宫女们只会态度恭谨地说不知,其实,楚岫心里不得不想,皇帝去和他的后妃男宠们过夜去了,甚至不能来看他一看。
虽然那时候中了药,楚岫最开始想不起来当时发生的事情,但是,身体受了那样的伤害,之后多少会回想起来的。再说,楚岫本就是精神清明强韧的人,之后记起来大概也是一定的。要那样害他的人,楚岫只会想到是后宫的妃子。
楚岫的心既苦又倦,自从发现心里有了对方,便再不能如原来一般心平气和地对待他,看待他和他后宫妃子们的事情。
楚岫觉得自己这般心胸狭隘多少有些不妥,但是却抑制不住地心烦意乱。
对于楚岫,爱情是自私的,那里面只容得下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自己心里的他,他没有办法在这片天地里和别人一同分享爱人,无论是心还是身体,这片天空太过狭小了狭隘了,无法容下别人;而皇帝却不会这么想,他认为爱一个人便是宠爱一个人,是占有一个人,可以付出心,但是,他却不会去考虑其中的对等,他随性而行,在他的意识里,爱着楚岫,和自己拥有一个后宫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有在楚岫受到后宫而来的伤害的时候,他才会想到它的存在其实还是有妨碍的。
爱仅仅是一种自私的心情,它并不懂得对方心,不懂得怎样去爱,要懂得对方的是在爱的人,要懂得怎样去爱的也是这个人。
身体的交融,心并不会拉近;眼神的交汇,我们并不会每次都知道对方所想;我们需要语言,需要表达自己所想,需要理解对方所想。
楚岫靠坐在床上,眼睛望着房中纱幔,思绪飘荡在辽远的虚空。
他想和皇帝相爱,想去了解皇帝,想让皇帝了解他心中所想。他爱的是一个人,是一个叫做莫宇昊的有血有肉的人,这个人仅仅是坐在皇位上而已;他爱的并不是那冷冰冰的皇位上的皇帝。
楚岫靠坐在床上,三天了,三日不见如隔三秋,心中涌上来的思念之情将他淹没,他太想他了,但是,对方却不愿意来。
楚岫下了床,将衣服鞋袜穿好,披散的头发也用发带束起来。
“我想出去走走!”楚岫走到外殿,一群人已经给他跪下,当他脚要踏出门槛,却没有人愿意让他出去。
“皇上交代,大人您不能吹风,最好不要出去,请大人回内殿休息吧!您有什么事,需要什么交代一声奴才就好!”皇帝寝宫的总管太监楚随腆着脸谄媚地到身前来拒绝。
楚随虽是个太监,心里却是自视清高的,一般不会对人这般谄媚,他虽是在拒绝楚岫,但也是给楚岫很大面子了。
这些人在对待他的问题上,突然之间上升了一个等级,楚岫只会做大家是看在皇帝宠爱他的份上,而皇帝三天了连看他都没来看一眼,又有什么值得这群见风使舵的人来谄媚他的呢。
“外面春光这么好,待在屋子里太闷了,出去晒晒太阳也好啊!”
屋外太阳明媚,春光灿烂,草醒了,花要开了,还有小鸟儿在欢唱着,楚岫站在门边,心里想着走出去,他有话要和皇帝说,却被皇帝的一句话就限制在了这里。
“南边的窗子能照进太阳来,大人,您坐在窗户边晒也是一样的!”
楚岫看了躬身在身边的楚随一眼,直接说道,“皇上现在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您能让人去帮我问个话,说我想出去走走,请他批准,好吗?”
楚随这才点头称是,派了一个太监去了御书房。
楚岫进了内殿,继续看起书来,地位带来的差距,其结果只能是一个人从属于另一个人。
手指已经在恢复长肉,两只手的指尖都发痒,常常痒地楚岫的心更乱更烦。
指尖在书页上不断轻轻划着,这样才稍微缓了缓上面的痒。
楚岫经历了不少事情,早就被炼成了一个心绪平和的人,但是此次被别人暗害了,现在又被关在这里,皇帝把他晾到一边,心里也不由得有了气,手上的书看不进去,楚岫无法压抑心中的烦闷,将书一把扔了出去,只听到纸页哗啦啦在空中翻动的声音。
有时候人总是要找到发泄的途径,第一本书扔出去了,楚岫拿起旁边的一叠书一本一本地扔出去,外面伺候着的小太监听到里面的声音,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地的书,马上跪下去捡。
“不要捡了,我就喜欢这样!”楚岫站着,声音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