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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人会允许日本人从自己掌握的港口登陆?想都不要想!
横跨北冰洋?恐怕没到俄国,船上的日本矬子就先被冻死了。
“混账!”
寺内首相气得摔杯子,不能出兵西伯利亚,就不能借口拖延对英的欠款,也没法向其他协约国成员借款。此刻的大不列颠因长期战争国库亏空,减免日本的欠款?不成倍的加利息就不错了。
虽然日本没有正式“放弃”庚子赔款,但英国人把海关都移交给了华夏,日本再蹦高也没用。
所有的麻烦都集中到一起爆发,寺内正毅十分清楚,自己的首相位置,就快到头了。早知道,留在朝鲜收拾烂摊子也比现在强!
至少在朝鲜他能杀人。在日本,派出军队也不能把暴动的人都杀死,更不用说找上门的美国鬼畜!
如果朝鲜总督长谷川好道得知寺内正毅的想法,不知会作何感想。
寺内以为朝鲜的烂摊子比日本面临的严峻问题好处理,长谷川却已经要抹脖子上吊了。
自从内阁下令在朝鲜下死力刮地皮,朝鲜国内的反抗运动声势越来越浩大,八月间,反抗军还曾打到汉城外,城内也爆发了起义,第二十师团和从平壤撤回的第十九师团拼尽全力才将起义镇压下去,打退了反抗军。
偏偏此时华夏政府又发表声明,宣称对朝鲜事态十分关注。嘴上说说倒不要紧,长谷川总督担心的是,华夏是否会趁机出兵。
当初日本为占领朝鲜,无所不用其极,打败北洋水师之后,更是气焰嚣张。如今角色对换,只因华夏政府的一次声明,日本人就日夜提心吊胆。
长谷川好道致电国内,通篇只有一个意思,华夏出兵,朝鲜这点兵力肯定是撑不住的,怎么办?!
大本营的回复迟迟不到,朝鲜国内的反抗运动却愈演愈烈,连被囚禁的前国王李熙都动作频频,好像压根不再担心长谷川会把他的头砍下来当夜壶。
朝鲜的局势,日本国内的形势,加上咄咄逼人的美国,寺内正毅终于撑不住了,在九月底,以患病为由辞去了首相职位,撂挑子不干了,也干不下去了。
山县有朋本想推举曾两次组阁的西园寺公望,结果被西园寺推辞,推举平民出身,同样有立宪思想的原敬组阁。
“国内局势,必须如此。”
原敬的上台,代表着日本政府对“民主”的一种妥协,也让民间对政府的反对声低了一些。可惜好景不长,这位日本第一任平民首相,没有完成他的政治夙愿,任期没有结束便被暗杀。
不过,此时原敬内阁还是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至少,持续了两个多月的国内运动终于有了平息态势,日本政府面临的最严峻问题全部转向了国外。
国外的问题却比国内的问题更棘手。
朝鲜暂且不论,美国人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被激怒的白头隼伸出锐利的爪子,不沾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谨言接到情报人员发回的电报,并没太多的表情,看过之后,将电报纸折好,说道:“哑叔,派人给司徒茂送个信,尽快脱身吧。“
日本的一只脚已经踏进泥潭,另一只脚陷进去是早晚的事,没有必要再和这帮矬子搅合。很快,他们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俄国那边有消息吗?”
哑叔取出随身的纸笔,写了一行字,递给李谨言。
看到上面的内容,李谨言的眼睛倏地瞪大,不怪他惊讶,基洛夫竟然取代托洛茨基,为布尔什维克政府编练军队,喀山也成为了军队上层的指挥官,“良好”出身更使他获得了政府高层赏识,被授予上校军校。本该是苏军缔造者的托洛茨基,却因弗拉基米尔遇刺一事受到牵连,被挤到了布尔什维克政府权力的边缘地带。
李谨言觉得很不可思议。
历史按照预定的轨迹前行,行进途中却总会在不期然间拐向岔路。
喀山成功打入军队上层,自然方便他获取情报,可也加大了脱身难度。若是身份暴露,绝对是九死一生。
对待内部“敌人”,布尔什维克一向不会手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军官,恐怕比二战时死在德国人手里的还多。
“哑叔,喀山的情况很危险。”李谨言拧起眉头,“他想好该怎么脱身了?”
哑叔没点头,也没摇头,李谨言猜到了答案。
“哑叔……”他的声音有些发哑,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一个字都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