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今托出他的拳头,回敬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起先推人的那个用力扑过来。
凌博今被他撞在墙上,那人的另外两兄弟回过神,也扑了过来。
“警察!统统给我住手,不然开枪了!”下面又是王瑞的高喝声。
枪这东西人人都知道。
三兄弟当即停手,端的是干净利落。
王瑞和大头冲上来。
其中一个兄弟瞄到王瑞手上啥也没有,大叫一声,“他手里没家伙!”
另外两个兄弟回神,推开人就往下跑。
楼梯狭窄,他们又是从上往下跑,冲击力极大,王瑞被他们冲得跌跌撞撞地往下倒退了几步,差点摔下去。大头倒是拖住了一个,却被另一个兄弟帮忙给挣脱了。
大头追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常镇远,“他怎么样?”
凌博今蹲在地上稍作检查,“不碍事,我送师父去医院。”
“我去追人!”大头三步并作两步向下冲去。
凌博今见常镇远痛得脸色发白,整个人直冒虚汗,飞快地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俯身道:“师父,我先背你下楼。”
常镇远摇头。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凌博今急得挠头,见他实在痛得厉害,道:“要不,我先找点止痛片给你吃吧?”
常镇远点了点头。
凌博今起身想往楼上跑,半途又停了脚步,“师父,我们家有止痛片吗?”
“……”
40、“虎视”眈眈(九) …
救护车来得还算快。
但常镇远痛得差不多虚脱了,被人挪来挪去也没什么反应,只记得凌博今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拉链是银色泪状的,不时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人厌烦。
接着来来去去的人越来越多,耳边不时有人说话,有些是对着他的,有些不是对着他的,还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腿,被他一掌拍开了。不过这些事他统统不在乎,反正到了医院,人和钱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等着挨宰就是了。他只关注那条拉链和那件皮夹克一起时有时无,心情不由烦躁起来。
迷迷糊糊中,不知谁扶着他起来,又递给一张纸条,说是签字。
常镇远低咒一声,那人的手刚好放在他的伤口上。
“签啊,签了才能动手术。”那人催促道。
常镇远眼睛往四下一看,都是陌生人,“和尚呢?”
那人喷笑道:“只是骨头复位,不会死人的,不用和尚做法事超度。”
常镇远冷冷地瞪过去。
那人被他眼中的阴沉吓了一跳。
凌博今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常镇远头发凌乱地靠着一个人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术同意书,神情茫然。“师父!”他叫了一声。
常镇远的目光瞟了过来,手飞快地签了字。
抱着他的人将纸抽了过去,讶异道:“你不是叫常镇远吗?你签的这个好像……”
常镇远惊出一身冷汗,神智蓦然清醒,劈手将同意书拿了回来。同意书上面两个字龙飞凤舞,别人看不出来,但在他眼里却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庄峥。
凌博今走过来,“师父,怎么了?”
常镇远低头,胡乱在“庄峥”上添了几笔,硬生生把两个龙飞凤舞的字改成三个模糊不清的东西。
他身后那人叫道:“这位病人,你不能用乱七八糟的签名来逃避应负的责任啊。”
凌博今笑道:“我师父受着伤,签名肯定不能跟平时一样。放心吧,这是个小手术,能负什么责任啊,总不至于出什么医疗事故吧。”
那人不料他嘴巴这么厉害,伸手抽过纸条走了。
他一走,常镇远的身体失去支撑,不由向后倒去。
凌博今眼疾手快,扑过去一手抱住他一手扶住墙支撑两人的力量。
“你想压死我吗?”常镇远的声音从他胸口闷闷地传出来。
凌博今小心翼翼地松开他,将他身体重新放平,“哪里不舒服?”
常镇远没好气道:“腿断了,你觉得我哪里不舒服?”
凌博今道:“要不要喝水?”
常镇远闭着眼睛没说话。
凌博今转身要走,就听他在身后轻声道:“别走远。”
三兄弟最终被拿住了一个,王瑞和大头直接送到当地分局。等他们处理好事情赶过来,常镇远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只有凌博今抓着两瓶矿泉水瓶坐在门口等。
“阿镖没事吧?”大头焦急地问。
三兄弟身份问清楚了,就是原房主太太的三个兄弟。他们知道老焦送自己妹妹进精神病院的事之后立刻赶来,扬言要给老焦一个好看,谁知道老焦没等到了,却等到了常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