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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正途(127)

哗啦啦。

他脱掉睡袍,跳进浴缸,打开冷水。

水冷得像冰,浇在身上,也灌在心里。

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水从脖子飞流直下,划过身体的每个部分。他冻得直打哆嗦,欲望在哆嗦中渐渐平复……

从浴缸里出来,一抬头,就对上镜子里那个狼狈的男人,他眉宇突然闪过一丝极致的厌恶。

“该死。”

他捶着洗漱台,却不知在咒谁。

凌博今醒得大早。

好久没有这样大醉过,昨夜喝到最后,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溺死在酒精里。

昨晚零零碎碎的记忆陆陆续续钻入脑海。他拼命地想找一根线把这些记忆连贯起来,去总是在最后关键时刻失败。低头看被子里的自己,裤子脱了,扣子解了,应该是有人帮忙收拾了一番?

是当地警局的人?

他用记忆中得到的零星画面否定这种可能。记得他被丢到床上之后,那一大波人一起走了。印象中的画面转播到站在梳妆台前的模棱人影上。

师父?

他记不太清,只记得对方穿着一团白色。

侧头看另一张床,常镇远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面,眉头微皱,睡得很沉,却不安稳。

离上次微醺到现在,凌博今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打量他的容貌。大概是每天锻炼起了成效,常镇远的身材明显变得结实,覆着盆子般的肚子开始收紧,脸颊两边的肉渐少。同样的五官,少了几分丰腴,眉宇便凌厉起来。连那些不太与常镇远打交道的同事也觉得他变了,就像换了一个人。

不过同事们口中那个沉默寡言又低调害羞的常镇远他无缘得见,他一开始认识的就是眼前这个大多数时候淡漠,关键时刻锋芒毕露的常镇远。

思绪太多,醒得太早,他想了会儿就觉得头痛。睡又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养身。

时间在头痛欲裂的清醒中格外难捱。

他时不时地看手表,等到七点半还不见邻床有动静,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起身洗了个澡。洗掉一身酒气后,他觉得呼吸顺畅许多。从洗手间出来,常镇远的睡姿变了下,露出两条胳膊,身上穿的就是白花花的睡衣,凌博今嘴角不自禁地扬了扬,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换衣服。

悉悉索索的声音到底惊动了常镇远。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凌博今的屁股正翘起来对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常镇远沙哑着声音问。凌博今一把套上牛仔裤,转头看他,“师父?我把你吵醒了?”

常镇远看着他拉上拉链,系上皮带,眼睛眯了眯,翻了个身对着墙继续睡。

“我下去买早点,师父想吃什么?”他问。

常镇远道:“不用。”

凌博今听出他声音不太对头,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灼热的触感让他愣了下,“师父,你在发烧。”

常镇远将身体卷进被子里不说话。

凌博今穿好衣服下楼,问服务台附近哪里有药房。

他兜了一圈,药房刚好开门。他买了体温计和药又去买早餐,回来时常镇远仍在睡。他烧了开水,然后伸手搂过常镇远的肩膀,扶着他起身。

常镇远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师父,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再吃药。”他拿出白粥,舀了一勺子递过去。

常镇远靠着枕头坐了会儿,才将粥和勺子接过去,慢吞吞地吃起来。不过他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勺就放下了。凌博今给他量体温。

三十八度七。

凌博今苦笑道:“这趟差出得真够折腾。”

常镇远目光在他脸上溜了一圈。

凌博今扶着他重新躺下,“一会儿再吃药。”

常镇远头痛得厉害,很快闭上眼睛。

凌博今原本巴不得早点回去,现在看常镇远的样子,又希望那些人来得晚一点。不过他的担忧完全多余,他们昨夜喝成那样,当地警局的人都很识趣地到十点钟才过来。常镇远已经换好了衣服,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昨晚和小路一个房间留下来当向导的小郭一进门就道:“老常,昨天就不行啊!太不够意思了!就喝那么几口,还不如你徒弟勇猛啊!”他说着,还拍拍他常镇远的脚。凌博今挡在常镇远面前道:“我师父平时滴酒不沾,昨天是舍命陪君子了。你看,今天都发烧了。”

“啊?发烧了?”小郭懵了,“几杯啤酒就发烧了?老常,你这不行啊,要多锻炼。”

常镇远缓缓做起来。

凌博今有点担忧地看着他。他知道他师父脾气不大好,谁知道生病的时候会不会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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