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魔尊好(322)
凤清韵靠在他的肩头,抬眸看着他英俊而专注的侧颜,陡然明白了他的专注——他是真的很看重这次大典,更看重凤清韵在大典之上的心情。
前世之时,这人也是如此,宁愿一个人站在人群中心碎,也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口抢婚,甚至连尝试都不愿意尝试,就是害怕凤清韵当众难堪。
而如今,明明是他本人的大典,他却在大典之前连亲都不敢亲一下,生怕耽误了正事。
凤清韵心下蓦然一紧,紧跟着泛出了万千难以言喻的酸楚,于是忍不住开口道:“龙隐。”
他除了在床上恼羞成怒的时候,鲜少像眼下这般直呼龙隐的名字。
龙隐闻言一愣,连忙道:“怎么了?”
凤清韵不答,只是道:“抬头。”
龙隐闻言连忙听话地抬起头,下一刻,一个轻如鸿毛般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蓦然睁大眼睛愣在了原地,朝阳的光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笼罩下一层光芒。
那个轻飘飘的吻很快便结束了,那人穿着他梦中才有的喜服站在阳光之中,抬手轻轻点了点他的嘴唇,嘲笑道:“出息。”
龙隐蓦然回神,生怕压到了怀中人的喜服,低头小心翼翼到堪称虔诚地同他接了个吻,厮磨间小声道:“在凤宫主这里……这种东西,本座向来是没有的。”
一吻毕,凤清韵想替龙隐更衣,奈何已经穿上的喜袍着实有些厚重,压在身上好看是好看,却不方便动作。
他只得打消了亲自为人更衣的念头,原本想用灵气替代,却被龙隐拒绝了,他说他想亲自穿上凤清韵为他做的衣服。
凤清韵闻言只得依着他,站在一旁看着龙隐将那身喜袍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而凤清韵最后只是替他整理了一下腰带。
只不过当他摆正腰带,抬眸看向那个人时,他突然间便明白了龙隐先前为他亲手设计衣服时的心情。
——将平安站在自己面前的心上人,一点一点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确实是一件让人幸福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事情。
凤清韵不由得一笑,在逐渐灿烂起来的阳光下,抬手理了理那人的衣襟,看着那英俊到每一个细节都让他心生欢喜的人,再次说出了那句话:“走吧,郎君,该拜堂了。”
大典之上,各方宗门纷至沓来,列坐其次,竟无一宗一门敢应邀不来的。
除去那些已经飞升的故人,大典上其实能看到许多眼熟之人。
如姽乔、暝鸦这帮魔修就不必说了,这都是龙隐的“娘家人”,不但要来,来了还得堂而皇之地坐于高位。
那些正道之人见状竟也不敢说什么,便是仙宫弟子见状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妖族这边,他们的三位渡劫眼下已经飞升了两位,而刚刚养好第九尾的狐主倒是还未飞升,或者说,他就是为了参加这次大典,才迟迟未飞升的,也算是替妖主与迴梦妖皇表达了对两人的尊重。
而黄泉族相较之下就有些显得后继无人了,黄泉女只顾着自己飞升,压根不管下面到底如何,她走之后,黄泉界群龙无首,如今带着一众黄泉族前来赴宴的,竟是当日被凤清韵送到天狐那边修行的僵尸花魁南安雨。
他一个男妓出身的半吊子僵尸,虽说两年不见修为精进不少,但离旱魃之位显然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让他统摄一族显然是有点难为他了。
如今的他虽洗去了铅华,无论是修为还是形象都还能看得过去,然而他也不知道在天狐和通天那里受到了什么教导,两年未见修为猛增,整个人看起来却比先前还要唯唯诺诺,坐在大典之上顶着无数正道修士审视的目光,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他妹妹南安雪身为凌源宗首席,见状竟直接从凌源宗的位置上起来,顶着无数人震惊的目光,冷着脸抬脚走到黄泉的地界,一屁股坐在了南安雨身旁。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要知道凤清韵飞升之后,接下来正道的魁首之位要么落在白若琳头上,要么便落在这位南安首席头上。
如今她却显而易见地要为那个小白脸僵尸撑场子,众人见状连忙收回目光,这才算是勉强撑住了黄泉族摇摇欲坠的体面。
抛却这段插曲不说,正道四宗八派到齐,黄泉界、妖界、魔界俱至,整场道侣大典望过去,竟比当日的天门大典还要隆重三分。
不少宾客正暗暗纳罕之际,却见主持大典的竟是白若琳和月锦书,她们俩一个疑似是凤清韵飞升之后的正道魁首,一个则疑似是龙隐飞升之后的魔道魁首。
整场大典的隆重气派在这一刻被拉到了顶峰。
正午的朝阳悬于天幕之上,无数宾客落座完毕,纷纷同彼此攀谈起来。
众人攀谈间心照不宣地略过了在此地发生过的另一场大典,可他们在心底却忍不住将此次大典与那一次进行了一些对比。
紧跟着,他们便不约而同地得出了一个不言而喻的答案——云泥之别。
哪怕不以凤清韵的偏爱为衡量,单论排场与用的瓜果灵酒,那一场大典与这一场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了,若是算上凤清韵对龙隐堪称显而易见的偏爱,那两场大典便更无可比之处了。
不过很快众人便意识到,两场大典最大的差别并不在他们这些宾客以及宴席使用的外物之上,而在大典本身。
三声钟鸣之后,众人抬眸望去,却见青鸟殷勤,鸾鸟探看,无数仙禽簇拥着一尊雕着龙凤的玉轿从彩云中缓缓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