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番外(175)
“安亲王,本宫有幸见过;这裕郡王,还从未见过呢。”
“明日娘娘便能见着了。裕郡王的母亲容妃与太后关系是极好的,容妃去得早,太后对裕郡王颇多照拂,皇后您也看见了,裕郡王的小世子时常在太后宫里养着,太后对小世子极疼爱,这就是其中的缘故了。”
忽然想起今日上午纳兰徵在慈毓宫中说的话,不禁问道:“皇上小时候,太后也是极疼爱的吧?”
宛盈眸光微微一闪,低头道:“太后生性淡泊,后来又去了栖隐寺长居,与皇上感情淡些也是自然的。好在先帝爷一直很看重皇上,常年放在身边教养,这可是别的皇子做梦也想不来的”
先帝再如何看重,再如何教养,也是为把他培养成继承江山肩负四海平定天下的接班人罢了,定是日日沉浸在国政军政当中,十几年来一分都不可懈怠。
这么多年来,他只怕从未有一日是真正轻松无忧的。难怪,养成这样一个冷漠刚硬的性子。
沈天玑眸光沉静,心头愈发觉得,这个男子过得实在幸苦。他说,他要让她一世欢乐无忧,可她,也同样希望他能轻松无忧。
过了一会儿,沈天玑又缓缓问道:“本宫曾听说,昭德年间皇子有数十人之多,到了先帝这一代,后妃数目也有不少,子息竟只得这区区四个。”
“是了,”宛盈道,“先帝爷勤于政事,后宫本就入得少。”顿了顿,又笑道:“到了当今皇上手上,却比先帝爷更要不重女色些。如今皇上已二十有四,还未有一个皇嗣降生,前朝后宫都急得很,独皇上自己分毫不见着急。过去奴婢还不明白,如今却知道,皇上这是单单等着娘娘进宫来呢!”
沈天玑微低了头,掩下微红的脸色。
宛盈笑罢,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起来,先帝爷膝下的正经皇子,满打满算该有五人才是。先帝爷大婚时,册下一后二妃,其中有一个蝶妃,产下一个皇子,可不到几日就夭了。”微微叹口气,又道:“若是那孩子还在,大约和皇上是一般大的。”
“哦?那蝶妃如今可还在?”
“早就殁了,”她恭顺道,“蝶妃的母族因与夜凌勾结,通敌叛国,满门抄斩,蝶妃也被牵连,赐死宫中。说起来,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沈天玑微微一颤,身体不由发凉。都说昭文帝生性平和,但是枕边人也能因母家之罪被牵连赐死。人说帝王无情,当真如是。
幸好沈府一向忠贞,她也无须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时值日暮四合之际,这些前朝后妃旧事,听来总有几分毛骨悚然。沈天玑知道个大概便不想再深问,瞧了瞧毫无动静的殿门口,“皇上还未回宫么?”按照规矩,这第二日该回凤宸宫去住,如今她却还在东华宫里待着。
“娘娘宽心就是,”宛盈福了福身子,“奴婢这就去勤政殿探一探。”
沈天玑独自一人在殿中枯坐一会儿,瞧见东边有一幅半人高的山水墨画,极具古意,不禁上前细瞧。
这殿中恢宏威严,难得有这样雅致温文的画卷挂着,想必对纳兰徵是有特殊意义的。但见那画卷角落处有红色印章,正是“叶川”二字。
微风过,那画卷被吹起,露出后头一只方形小柜来。她心生好奇,掀开那画卷,却见那小柜中竟是一盏花灯。
她心头一喜,料想这大约又是他做给自己的?伸手将那花灯取出,却发现这灯已经积了好些灰,四壁的美人画像亦是绝美无双,可并不是沈天玑的脸。
她目光一滞,心上涌现的不知是什么,酸的很。待她再细看这画中人时,又觉有些熟悉。
忽感身后微微风响,她眼风望到地毯上男子挺傲的身影,果然,下一瞬,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她,带着清冽之气。
“在看什么?”
低醇的男声响在女子敏感的耳侧,激起一阵轻颤。
他将她转了过来,她手上的花灯便落在地上。
俯身拾起,她将那花灯递给纳兰徵,“不小心发现的,物归原主。”
这话闷声闷气的,里面掩不去的酸意。纳兰徵眼瞅那只花灯,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何时所做之物。
“这大约是宫里哪位嫔妃的画像吧?皇上果然妙笔,不管画谁都是一样精妙无双。”她不冷不热说了一句,低着头,长睫微颤。
他抓住她欲脱离的小手,笑道:“妍儿吃醋了?”
沈天玑心里本就郁闷,没想到他却开心得很,当下抬眼瞪他一下,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纳兰徵困住她纤细的身子,一手捧起她的小脸,盯着她的眼睛道:“妍儿要多信我一些才好。”
“你仔细瞧瞧,这画中人到底是谁。”他轻轻抚慰道。
沈天玑安静下来,又觉得自己这作为真是丢脸得很,可不是坐实了吃醋的名号?事实上,他所娶的女子本就不止她一人,只是至今未曾在她眼前出现过而已。她可以一日把她们当成不存在,可是能一辈子这样自欺欺人么?
这样一幅画,她就这样难受,日后可要如何是好?
听到纳兰徵的话,她目光又投向那花灯,看了半晌,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这是……姑姑年轻时的画像?”
“正是。”纳兰徵笑着捏捏她的脸,“这下可还要吃醋?”
沈天玑低了头,视线再不敢抬起,嘴上嗫嚅道:“唔……怎么……怎么同现在差别这样大……”
纳兰徵从善如流道:“对,是差别太大了让妍儿没有辨认出来,不怪妍儿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