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埃及的日子(8)
穆小牧想他肯定是哭累了,睡着了。
牢房不大,只在门处放着一盏细细的灯,穆小牧挨着灯很远,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又睡不着,干脆往地上一躺,看着黑漆漆的房顶瞪眼。
第二天一早,穆小牧浑身酸疼的醒来,后脑勺好像肿了个包,脑袋也昏沉沉。
隔壁的那个男仆已经醒了,又开始叫着要给饭吃。
穆小牧昨天吃的很饱,现在并不饿,于是找男仆搭话,“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仆瞟了他一眼,不理。
“你跟我说会话,等下我跟你一起叫。”
男仆还是不理他。
穆小牧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男仆叫了一会,果真门开了。
进来两侍卫,直接朝穆小牧所在的牢房走来。
“起来,王要见你。”
*
穆小牧被两个侍卫带到了一个金灿灿的宫殿。
高大的柱子连接着宫殿的顶端,柱底和柱顶刻着莲花的花瓣,上面用彩绘画着精美的图案。整个大殿几乎是用柱子撑起的,不到三步便立着一根。
大殿的尽头,彩绘的大幅阿蒙神画栩栩如生。
黄金做成的宝座镶嵌着各色宝石,琉璃闪烁的光芒交叉,使王座上的年轻法老周身都氤氲了一层华光。
穆小牧时隔一晚,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法老王。
拉美西斯穿着一件短袖圆领的白色上衣斜倚在王座上,印着蓝绿相间花纹的披风从左肩横向右臂,脖颈上带着环状的黄金镶嵌项链,头戴一顶金冠,冠上的黄金眼镜蛇瞪着血红的眼睛,仿佛随时都要跳下来。
威严而又美丽,奇异的组合在一起。
膝盖处被侍卫一踢了一脚,穆小牧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殿的地面用光滑的花岗岩铺就,膝盖沾到地面不觉疼痛,反而还有一种凉爽的感觉。
叫做费尔姆的侍卫立在一侧,以保卫者的姿势守护着王座上的拉美西斯。
“抬起头。”
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低沉,而又莫名的好听。
穆小牧抬起脑袋,眼珠不敢乱转,只得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座上的年轻法老。珠光宝气间,拉美西斯的发色透着一抹淡淡的红色,懒散的披在麦色的皮肤上。
眼睛狭长,眼尾上挑,拉美西斯半眯着眼,审视的将穆小牧浑身看了个遍,语气毋庸置疑:“你跟埃尔塔将军是什么关系?”
“……”
穆小牧默然,心里嘀咕:没啥关系。
“你看起并不像这里的人,是从更远的东方来的吗?”
穆小牧有些嗫嚅的说道:“我是被那个叫埃尔塔的变态掳去的,我是城镇的居民,不是什么奸细……”
费尔姆垂臂站在一侧,面部跟雕塑一样,没有表情。
拉美西斯微抬下巴,神态倨傲。
穆小牧顿时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人家都没说他是奸细,他瞎担心什么!
心虚的看了眼王座上的拉美西斯,后者正紧紧的看着他,那种像是要把他开膛破肚的眼神让穆小牧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良久,拉美西斯拍了拍手,从两侧站出几个侍卫。
“把他带到外面,交给尤切斯。”
短短几个字,像决定了他的命运一般,穆小牧被拉出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门外,除了两排侍卫,在靠左边处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与侍卫相同的腰布,棕色的头发齐肩,长着一双笑眼,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
侍卫将穆小牧带到尤切斯面前,尤切斯笑吟吟的看着他:“我是尤切斯,王的仆人。”
穆小牧一时间没缓过神,愣愣的说了句:“我叫穆小牧……”
“牧?叫你牧好了。”尤切斯笑着带他向左边的弯廊走去,沿路问道:“听说,你是从埃尔塔将军的家里被带进宫的?”
穆小牧看了看四周,坚固的石头砌成的游廊干净的不染一尘,两旁的柱子上刻着莲花的形状,还画着一些埃及女人的画像,双手做出向上举的动作,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穆小牧回过神,有些警惕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尤切斯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座高大华丽的宫殿,眼神温和,“那里就是伟大的法老王的宫殿。”
所以呢?
穆小牧冲尤切斯眨眨眼,一副天真的样子。
“从现在起,你将荣幸的成为法老的仆人。”
*
穆小牧到皇宫后的第十天,迎来了在这里的第一个新年。
尼罗河6月中旬,天狼星从东方升起,象征着新的一年开始。紧接着埃及的雨季到来,尼罗河水涨潮,平静而温柔的河水开始变成绿色,神的恩赐洒遍这边金色的土地。
河谷欢宴节的余温还未散去,人们又开始忙着为新年做准备。
皇宫里也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穆小牧作为法老王的仆人,尤切斯的小跟班,这几天尤其忙碌。
尤切斯是个性格温和的人,经常眯起的笑眼让人不自主的就产生了亲近的想法。他会温柔的给穆小牧讲解应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必须做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穆小牧就会想起法塔。
法塔肯定在满世界的找他,可是他不被允许踏出皇宫的大门,也无法跟外界联系。
对于拉美西斯没有把他当初奸细处死,穆小牧还是感到很庆幸的,毕竟不同种族的他在叛徒埃尔塔家中被发现,作为奸细的嫌疑很大。
穆小牧虽然懒了点,可是他不傻,拉美西斯不杀他,肯定还有点别的目的。
新年的这天,法老要在沐浴后去拜祭神祗,并在神庙上将神的祝福传递给埃及的子民,让他们知道,神并没有抛弃他的子民,神与我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