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萧飒的脚步声传来,兰帝斯回头就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头发凌乱,身上的睡衣扣子也乱糟糟,一副被糟蹋狠了的古怪样子。
兰帝斯站起身朝他走过去:“你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晚?抱着枕头干什么?快过来吃饭。”
他从萧飒怀里拿走枕头,又满脸无奈地替他整理衣领和衣扣:“你还是小孩子吗?怎么衣服也扣不好?”
萧飒缓慢地眨了眨眼,思维也莫名有些迟滞,聚焦了一会儿才把视线集中在兰帝斯脸上,鼻子凑过去嗅了嗅,熟悉的雪松味道,是被他标记过的 Omega。
萧飒放心地吸了一大口,凑近兰帝斯肩窝,双手牢牢抱住他的腰,温热的胸膛紧紧贴上去,就差没有把自己的双脚也缠上去。
他脑袋在兰帝斯的肩头拱来拱去,然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兰帝斯身上。
兰帝斯哭笑不得的抱着他:“怎么了萧飒?你昨天晚上不还很生猛吗?怎么大早上撒起娇来了?”
萧飒用鼻尖怼到兰帝斯侧颈被自己咬过的地方,把他的衬衫领口扒开,微凉的鼻头在皮肤上蹭来蹭去,企图获取更多伴侣的信息素。
听到兰帝斯的问话,他蹙起眉头,慢吞吞强调:“我没有撒娇。”
一个好Alpha是不会跟自己的Omega撒娇的。
就是突然想贴贴而已。
兰帝斯双手捧起他的脑袋,强行把他的头抬起来,这才发现萧飒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体温也比平时高了很多。
兰帝斯皱起眉头,掌心贴上对方的额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萧飒后知后觉地辨别出这两个字的含义,缓缓摇了摇头,他是强大的Alpha,怎么会生病?
兰帝斯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粗粝的手指抚摸着萧飒的脸颊,忍不住想,该不会是自己最近要的太频繁,萧飒吃不消了吧?
他轻咳一声:“我叫桑默克医生过来看看。”
萧飒今天的思维和举止比往常明显慢半拍,看上去有些呆呆的,跟往日里那个精明强悍,凡是胜券在握的Alpha截然不同。
平时他总是忙的没了影,今天反而格外黏着兰帝斯。
兰帝斯一手环着萧飒的腰,一手轻轻摩挲他的后脑勺,心里隐约腾起一股微妙的满足感,原来被他的小狗崽依恋是这种感觉。
虽然说可能是萧飒生病了,这种感觉也太爽了吧。
见医生到来,萧飒才沉着脸满怀不悦地松开抱着兰帝斯的手,被外人靠近的感觉很烦躁。
还好对方不是alpha,身上也没什么气味,否则萧飒就要压抑不住这股没来由的排斥感和焦躁感了。
桑默克医生用温度枪在对方额头上打了一下,简单做完检查,道:“没有发烧,只是比一般体温高了一度而已。也许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兰帝斯松了一口气,让管家送桑默克医生离开。
他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抱着萧飒:“你真的没事吗?”
萧飒慢悠悠嗯了一声,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这种状况好像是Alpha的易感期到了。
他虽然AO生理常识不及格,但是这种有关自己身体的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
Alpha在易感期时往往会陷入一种敏感、焦虑的状态,对其他人的攻击性会变强。
非常渴望被自己标记过的Omega信息素抚慰,最好能够一整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自己的Omega身边,才会让他们有安全感。
萧飒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易感期,通常只是类似普通的感冒发烧,一两天就结束了,这回还是他第一次在标记了伴侣之后开始易感期。
不知道是不是受兰帝斯信息素的刺激,这次易感期来得格外强烈。
兰帝斯并不知道萧飒的这些生理常识,他只知道对方现在处于一种生病的脆弱状态,变得格外黏人。
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满足了他变态的保护欲。
如果这种生病状态如医生所说,并不严重的话,他甚至暗搓搓希望,萧飒能持续久一点。
兰帝斯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萧飒的头发,往常这种时候,都会被对方拍开手,而现在萧飒思维显然有点懵,非但没有拍开他的手,反而就着他的掌心蹭了蹭。
没想到萧飒居然还有这么“乖巧可爱”的时候,真难得。
兰帝斯重新戴上了厚厚的滤镜,心里冒起一串粉色泡泡,十分稀奇地感受到一种又爽又幸福的感觉。
他让萧飒在餐桌边坐好,自己替他取来餐具,将荷包蛋、香煎三文鱼切成小块,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到萧飒嘴边。
萧飒下意识张开嘴吃进去,机械地嚼了嚼,然后咽下。他的视线却一直盯在兰帝斯身上,舌尖舔了舔发痒的犬齿。
他觉得自己很饿,虽然早饭很香,被自己的伴侣喂饭也很香,但他感觉到兰帝斯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更香。
真正的美食不是面前的餐点,而是身边不断散发信息素来引诱他的兰帝斯。
易感期的Alpha往往会强烈依赖伴侣的安抚,但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饿过。
这种饥饿感,是食物如何也填不饱的饥肠辘辘。
某种蠢蠢欲动的欲望在叫嚣,让他把兰帝斯牢牢压制住,咬破他的脖子,吮吸喷涌出来的温热血液。
然后再把对方的血肉一口一口吃进自己的肚子里,让他们的信息素彼此交融,不分你我,再进入他的精神海,让伴侣的精神世界每一寸领土,都深刻地烙印上自己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