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叶烦心说我二十五,不是十五岁,更想说我又不是你:“欲壑难填!你高中混毕业的?”
陈小慧脸色难看:“你你——”
“我说话难听。”叶烦打断,“赵茹萍写信问你在这边咋样,你就这样说。不用担心传到爸妈耳朵里。就算赵茹萍在供销社门口赌咒发誓也没人信她。因为她品行不端!”
陈小慧:“她要是撞墙上吊呢?”
“她敢?”叶烦冷笑,“不是我瞧不起她,陈宽仁敢她都不敢。陈宽仁敢死也不是因为他有种,而是他没脑子,冲动行事。”越说越不能理解,“这样的人,你怕什么?”
陈小慧想说,我又不是你。可她人在叶家,怎么就不能像叶烦一样。陈小慧烦躁,朝自己脑袋上一巴掌。
“你干嘛?!”
惊呼声响起,陈小慧吓一跳,回头看清来人是耿致勤,她松了口气,问:“你怎么不在前面?”
耿致勤拉着叶烦后退:“大白天发什么疯?”
陈小慧赶忙解释:“不是,我,我气我自己。”
耿致勤看叶烦,真的吗。
叶烦点头,应该是。
耿致勤无法理解:“气自己也不能朝自己脑门上打。你有个好歹,我嫂子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陈小慧下意识说:“不——算了,别管我,让我一人静静。”
耿致勤拉着叶烦就走,怕她又自残,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嫂子逼的:“你不介意的话说出来,我们帮你一块想办法?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叶烦朝小丫头头上敲一下。
耿致勤忙说:“我臭皮匠,您诸葛亮。”
叶烦:“陈小慧,记住你才来半年,还没转正,没钱。一人一身衣服,面料不用太好,普通工人穿的就行。”
陈小慧一看她要走,忙问:“鞋呢?”
叶烦又想翻白眼,需要她说几遍:“你没钱!”
陈小慧下意识点头。
耿致勤到前面店里就忍不住问:“她的钱呢?虽然还没转正,可我们这个几月——”
叶烦:“她要给申城钱,问我给多少,我叫她装没钱。”
耿致勤脱口道:“她真有病啊?”
叶烦想笑:“有点,看样子还有救。”
耿致勤不禁回头,陈小慧已经从刚才的站着变成蹲下,双手抱膝,跟没人要的小可怜似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叶烦:“陈宽仁和赵茹萍造孽。对了,生意好吗?”
耿致勤点头:“我说这是年前最后一车,等着特价处理的大爷大妈也不敢等了。嫂子,是最后一车吧?”
叶烦:“还有一车。”看到买东西的人停下,“西城和东城供销社的货,不往这里运。”
耿致勤:“两家一车?”
叶烦点头:“岛上只有这么多。”
话音落下,叶烦身侧的客人顾不上挑三拣四,随便抓一把糖付了钱就往外走。
叶烦见状轻笑一声。
耿致勤奇怪:“嫂子笑什么?”
叶烦摇了摇头:“没什么。夜里几乎没合眼,你开车送我回去。”
耿致勤扭头看她的神色,她嫂子不是晒黑了,是一夜没睡脸色蜡黄:“怎么不早说?快,上车。对了,围巾帽子戴好。”
叶烦到家就睡,一觉到傍晚陈小慧下班。叶烦醒醒困出去,陈小慧在院里洗菜,陶春兰在厨房擀面条:“大宝二宝呢?”
陶春兰忍不住抱怨:“你婆婆接走了。”
叶烦挑眉:“她要接您就叫她接啊?”
陈小慧不禁朝厨房看,因为她刚才也想这样问。
陶春兰:“她说你公公想二宝,二宝不回去也行,她把你公公送过来。她什么意思?你公公身体不好,再病了,别人怎么看我?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陈小慧点头,于文桃故意的。
叶烦笑:“衣服鞋子啥也没拿?”
陶春兰诧异:“你忘了?我问你大宝二宝的衣服在哪儿,你说包里。”
叶烦完全没印象:“可能太困了。”
陶春兰:“回去的时候我送你。”
叶烦赶忙拒绝:“您病了别人怎么看我?你这么想带孩子,这半个月你带,我正好清静清静。”
陶春兰又一次被拒绝很不高兴:“我明儿就去耿家!”
叶烦点头:“您去。住下也行。我和耿致晔的房间空着,正好——”
陶春兰打断:“一边儿去!别在这里烦我!”
陈小慧吓得刚刚捞起的菜掉盆里,急忙看叶烦,叶烦转身离开,淡定从容仿佛事不关己。陈小慧想问你都不生气吗。叶烦从她眼前飘去正屋拿暖瓶,倒水洗脸刷牙。
陈小慧纳闷,她心咋那么宽啊。
就算她不认陈宽仁和赵茹萍,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陶春兰生的。怎么没有一丝介怀啊。
因为叶烦早已不是叶烦,为她张罗亲事,照顾孩子和她的一直是陶春兰,出钱的是叶父。无论发生什么,在叶烦心里都只有一对父母。
除非叶家不要她。
陶春兰朝陈小慧走来:“菜好了吗?”
陈小慧收回视线:“好,好了。”
陶春兰好奇:“看什么呢?”正屋没人啊。
陈小慧莫名心虚,就说:“二宝那么小不会闹吗?”
陶春兰诧异:“这啊?不会。二宝知道烦烦在这里。想她了过来就能见到烦烦。”
不愧是叶烦的闺女,小小年纪跟她一样心大。陈小慧服:“二宝真乖。”
陶春兰点头:“回屋等着吧。”
陈小慧跟她去厨房拿三副碗筷,陶春兰端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