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一脸无语:“她和森森哥跟小慧姨逛街去了。”说起耿卉卉,他就想到耿磊磊,同是读研,耿磊磊年初十就被导师一个电话叫走,“卉卉姐怎么那么闲?她能研究出什么玩意啊?”
叶烦好笑:“她不需要泡实验室。在图书馆查到的书可以拿回家看。你没看到她的笔记吗,比妈妈的账本还厚。”
“这还差不多。不然真对不起国家的培养。”大宝道。
叶烦摸摸儿子的脑袋:“你奶奶呢?”
大宝朝西边瞥一眼。
叶烦:“她不是跟李大妈最好吗?”
“跟李大妈,张大爷,还有西边大爷,四个人摸骨牌。每人面前放一堆钱,仔细一看,全是一分两分的,一家通吃又有啥意思啊。”
叶烦:“不让她玩,这么冷的天让她干嘛啊?”
大宝不理解,六七十岁的人啊,跟小孩过家家一样。
叶烦又说:“再过半年她就没这么清闲啦。”
二宝:“小姑要生小孩了吗?奶奶不可以不照顾吗?”
叶烦点头:“可以啊。但你奶奶狠不下心。你二妈天天去医院,你二伯跟着去,也是因为俩人心软。”
二宝站起来立志:“我要做个没心肝的人!”
叶烦顿时觉着她有病,中二病!
大宝嫌她丢脸,替她尴尬:“给我坐下!”
二宝老实坐下:“妈妈,我是说对除了你和爸爸以外的人。”
“奶奶不要了?”
二宝:“奶奶有小姑。姥姥姥爷有舅舅。你和爸爸只有我和哥哥啊。”
叶烦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夸她孝顺:“少给我灌迷魂汤!”
“肺腑之言!”二宝惊叫。
叶烦端起茶杯:“要是你以后跟你二伯一样忙,有心也无力啊。”
二宝忘了还有这种情况,顿时怔住。
叶烦扯一下她的马尾给她醒醒神:“跟哥哥洗菜去。炉子上有热水,加点凉水用温水洗。想吃什么洗什么,妈妈做。”
二宝边起身边问:“妈妈,你说的这种情况就是,自古忠孝难两全?”
叶烦:“你不用烦恼。妈妈有钱,不需要你床前尽孝。再说了,我还有你爸。我给他生儿育女稳住大后方,等我老了叫他端茶倒水。”
大宝下意识往窗外看,然而窗外是厢房墙壁,啥也看不见。
叶烦道:“明儿元宵节,你爸今天要把事情安排好,明天下连队。”
“真怕他突然冒出来。”大宝被他爸吓怕了。
一家老小没人知道耿致晔的部队在哪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从这里到部队比部队家属院到部队近,所以有几次刚吃饭耿致晔从天而降。有一次周末傍晚,大宝在院里跟他妹白话他爸,他爸从后面冒出来,以至于大宝现在习惯性提到他爸就往外看。
叶烦:“二宝,明天上午去店里,叫你表姑在外面挂个牌子,元宵佳节,四点关门,然后叫楚光明来吃汤圆。”
二宝把楚光明当成她二妈的亲戚,潜意识里希望二妈还有个娘家人,所以第二天上午就叫耿卉卉陪她一起。
小姐妹俩一边走一边聊天。二宝问:“昨天找到宝贝了吗?”
耿卉卉:“吃不准。不过便宜,几块钱,到商店买个好看的摆件也要这么多钱。对了,二宝,把你的存钱罐砸了吧。”
“干嘛?”二宝一脸警惕。
耿卉卉很无语,二宝不愧是跟着大宝长大的,真是个小貔貅。
“陈小慧去年买的玉今年涨了十块钱。小慧叫咱们把压岁钱都拿出来买翡翠和和田玉。”
二宝:“我妈肯定不知道。不然我妈肯定骂她恐怕小偷不知道她有钱。”
“她认识国营商店的售货员,人家不会告诉别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二宝道:“你还是淘宝吧。”
然而她年龄小耳根子软,耿卉卉软磨硬泡一路,到服装店门口二宝忍不住松口。
二宝和大宝有一排存钱罐,二宝只砸两个,警告她姐:“仅此一次!”
叶烦提过“贪心不足蛇吞象”。耿卉卉其实也怕把自己胃口养大,过几年跌个大的。所以她也没敢把钱全拿出来,留三成应急。
不过她撺掇她奶奶,给她姑未来的孩子准备几样。
虽然于文桃希望外孙像耿致挥,可是也有可能生个女儿。于文桃就给她三个月工资,叫耿卉卉帮她挑。
正月下旬周日,耿卉卉叫上大宝和森森,随陈小慧去商店。
这年头工资不高,很多人都不舍得用辛辛苦苦攒的钱换石头,所以年后这段时间没怎么涨。不巧那天遇到于银杏,于银杏的孩子小,叶烦店里没那么小的衣服,她就去商店买两套,打算下周末回去看孩子。
于银杏不相信陈小慧,因为于文桃说过她眼光不行。但她相信耿卉卉倒腾玉石瞒不过叶烦,叶烦没阻止就说明有收藏价值。
于银杏找丈夫商议拿两百块钱出来,无论涨跌都买这么多,以后也不跟风。
两个孩子这学期在于家村上小学,于银杏回到娘家就说,欠她哥的钱可能要迟一点。她娘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她一秃噜嘴说出来。
于银杏被骂一顿一声没吭,直到她娘让她退,她才说卉卉也买了。结果,她嫂子听见,问叶烦知不知道。
于银杏就说她估计叶烦知道,她嫂子立刻算家里存款。于银杏赶紧提醒:“亏了别怪我。”
“我们只买几百块钱。将来你侄子侄女成家给他们当聘礼和嫁妆。我一想想咱家以前穷的连个铜钱都没有心里就不踏实。万一哪天钱没了,东西还能换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