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种夫录(44)
如此复杂古怪的神情,再加上男□人,满菊的CPU顿时超频过载了,根本没法解读他的意思,直觉地,她领会到,这男人这付表情与她自制无质保卡的药丸有关。大还丹的主效应是无虞,看他身体的样子,效果应当很不错,那就是……不太靠谱的副效了?
满菊顶着慕容渊如此关注的眼神,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奇怪的药效能导致他如此奇怪的神情。
再一次将药瓶奉上时,慕容渊踞坐于榻接了过去,突然抬头笑了笑,柔声道:“多谢你了,小丫头,又为我送药来。”
这一句“小丫头”说的回声荡气,感激之意显由心生,真挚无比。偏生这男人的音色还低沉,听起来如同一把上好的胡琴静夜奏起,拨得满菊那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看他要打开瓶子吃药,没过脑子的话又冲口而出:“公子,且慢!”
旁边的启平皱皱眉,显是不满她的阻挠。慕容渊倒是听话地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她,眼中带些许探究疑问。
满菊腹中唉叹一声,算是服了自己,慕容小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啊!一见面就开演“没头脑”和“不高兴”。她这没头脑话已出口,自然就得圆回来。
小丫头恭敬地走上前,接过慕容渊手中的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了药丸,宽袖微微一遮,一颗黑乎乎的小丸子已经换了个,将大还丹递至慕容渊嘴边,道:“奴婢服侍公子用药。”
慕容渊眼中笑意渐盈,张开嘴,极快地吞下了满菊指尖的药丸。唇舌与指尖相触间,满菊只觉得湿润的舌尖轻轻地舔过了她的指腹,忙不迭地缩回手,身子已酥麻了半截。
这,这这……这妖孽!
这次算便宜他了,下次再敢调戏幼女,看她不在药里加上七两黄莲八两辣椒!
待得顺当办完差事,启平领头当前而出,一出院门,扑扑瑟瑟的雪花便迎面飘下,打在脸上一片冰冷的湿意,竟已下雪了。
满菊缩手呵了呵冻得有些发红的十指,抬眼远望,灰扑扑的阴云沉沉地压在天际,很快远近屋顶树梢都有些微白。前方空地上,一抹艳红的身姿傲然孑立,如雪中寒梅,凄艳难描,正是吕嫣吕大小姐。
☆、客至
说实话,看见这只母老虎满菊真有点胆颤心惊,可是看启平小哥的路线,想绕开已经不太可能了,也只能尽量把自己缩成只鹌鹑,最大限度地减少存在感。
“见过大小姐。”走到吕大小姐跟前,满菊喃喃跟着启平道了声。没等说完,她警醒地往后缩了缩,有杀气!
凛冽的鞭影带着尖厉的呼啸声,劈头劈脑地罩下,吕嫣恨意地嘶声大喊:“你们一个个都想他死!”
满菊无奈地缩起脖子,四下乱瞅,看看有没有什么躲的地方,要实在忍无可忍、躲无可躲,把这臭女人揍一顿,就躲到自家小空间里去得了!逃奴就逃奴了,她还不信了,躲上十天半个月的吕家还有人对个逃跑的小丫头感兴趣……
吕嫣根本没给小丫头实施绝地大反攻的机会,满菊瞪大眼睛惊讶地发现,那一道狠似一道的鞭打,道道都抽在了……启平的身上!
满菊一惊之下,立即领会了自己此时应当扮演的角色,缩到边上闷声不吭地当成了木头人,听着吕嫣边打边嘶声力竭地喊:“……你们都别想趁心如意!以为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就会嫁……”
跪在地上闷声挨着鞭子的启平,此时突兀地抬头,直视着吕嫣,大声打断了她恶狠狠的咒骂:“大小姐,慎言。”
吕嫣一楞,继而大怒:“怎么,连你这个奴才也敢管起我来了!”手上更是加了几分狠劲,一鞭子抽下便是道深深的血痕。发疯似地抽了几十下,抽得启平颈背之上没有半块好肉,伤口飞溅出的鲜血甚至将周围的雪地都沾污了一片,吕嫣才力竭气尽地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拿鞭子指着摇摇欲坠的启平,森然道:“去告诉谢琚,让他别再痴心妄想!”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像是一朵血色的云在狂风中远逸,只敢呆在远处护卫的丫环们这才慌慌张张地一涌而上,跟着主子的步伐追去。
“你,你还能走罢?”看母老虎真的跑了,满菊这才敢走上前问候启平。刚才吕嫣发疯时,她真是连气都不敢大声喘,生怕母老虎想起边上还有个能出气的,如今瞧瞧启平的惨样,心中颇有戚戚焉。
启平挥手打开小丫头上前扶他的手,咬着牙,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又差点栽倒在地。满菊见状,忙一把扶住他,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一声不吭挟着他就往回赶。
连拖带拽,好容易把不太合作的“同伴”给带回院子,满菊已是一头大汗,力气倒还好,主要是体型相差大了点。等他们跪在公子面前回禀时,启平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谢琚的脸上当真是漆黑一片。那一天,院子里上上下下都忙乱不已,请大夫,照顾伤病员,还得安抚公子爷的坏心情。等启平醒后,一干人等虽然都被赶出来,但听得公子房中铿锵声大作,也不知砸坏了多少东西。
满菊缩在自己房里,尽量让自己显得忙碌,生怕让谢二惦记,把火出到自己头上。好在直到半夜,大伙都累得半死歇下了,也没见公子谢提审她这旁证,满菊这才放心睡觉。
她心头未免揣测,是否这吕大小姐的宣言太过丢老谢家的脸,谢二才没好意思叫她旁证一番?还是又记了她一笔账,哪天一起算?想想这几位贵人困囚之间种种复杂的三角N角关系,满菊大摇其头,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贵人们”才会想着玩这么复杂的感情游戏,天马行空地YY了一番吕府中古怪的纠葛,也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