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220)
论起才学来说, 罗听风自是没得说的, 在县学里就是拔尖儿的人物, 这回乡试的成绩也不错, 已然入了前十名。
家境不说好, 但家里人倒是都安分, 也算是清流人家了。
不过罗听风性子确实有些闷,俨然一派书呆子的模样。
这般死读书的学生, 于官场不是上乘。
倘若不能高中,便是走门路与他寻个小官做, 可不擅交际,实在是难得升迁。
杨学政心中便有些犹豫。
再说赵光宗, 相貌倒是端正, 读书也勤恳,在县学中是那般不上不下的中等学生。
才学上不如罗听风, 此次中举也侥幸在末尾最后一名。
家世也不能说好,与罗听风差不多。
他定不下来,便教杨叙自行决定。
错过了最好的,杨叙心头也没甚么好选的,便指了罗听风。
杨学政心头倒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回倒是长了机灵,提前去打听了罗听风的婚配。
却打听的巧,方才遣了人去,罗听风家里头正与白巧桂下聘,两家欢欢喜喜的定了亲。
白家杨学政是认得的,县府里工房那个典史嘛。
他脑子里生出了些恼骚,进县府时特意去弯酸恭贺了白典史一声。
白典史不晓得他的心思,只以为他是诚心祝贺。
且还欢喜拍他的马屁,说学政教导出来学生就是重诺,有出息。
杨学政方才晓得,乡试前白家就选中了罗听风做女婿,两家也都有些那意思,平日里来往只格外客气。
乡试后罗听风中举,把这头的应酬走完以后,家里立便张罗准备了礼上白家下聘了。
自任意挑的时候觉得人这里不好,那处也差。
这朝教人先一步抢了去,立时便觉得哪哪儿都好了。
杨学政毁得肠子都有些青了,与县公吃酒时,又听闻他说自己女儿大了,只怕也要看选女婿了。
他心头立时更有了些急。
“学政喊我去了一趟府上。”
祁北南正在和库房里头跟萧元宝选看礼物,再几日方有粮成亲做宴。
相识了十年的老大哥如今终于有了着落,祁北南也很欢喜,便也亲自选个和心像样的礼送去,表示一番恭贺。
赵光宗便拖着步子来了家里头,祁北南见他情绪有些不对,便将人喊去了书房吃茶。
他还没张口问怎么了,赵光宗倒是先道了一句。
祁北南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心头不情愿?”
赵光宗叹了口气。
“我也没有不情愿,杨家那是甚么人家,学政可是在官场几十年的人物,杨叙知书达礼又还相貌好。如今能看上我,也是赵家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儿了。”
祁北南看着赵光宗:“你盘算的不错,那如何还这般满腔子不得劲的神色。”
“可是因为先前学政有意思教我做女婿,我们两人相熟,心头觉得有些怪异?”
“你那般拔尖儿,学政瞧上你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么。”
赵光宗笑着拍了祁北南一下:“不关这些事情,若真因此,我就不会前来与你说这事儿了。”
“那是怎的?”
赵光宗轻蹙了下眉:“我也不知,总觉着有些怅然。”
“许是这些年,见着你、罗兄……乃至方有粮方大哥……你们都是婚配的自己真心爱慕的人,这朝教我与杨家结亲,心中觉得有些怪罢。”
“但我也知晓,婚姻大事,多也是看人品,家世门第。真能两心相悦成婚的人,终归是少数。”
祁北南拍了拍赵光宗的肩头,赵光宗会如此,确实也是受了身边人的影响。
“旁人十七八的年纪上春心萌动,为此而生不得死不了之时,你在一头看热闹,满心松快着,全然也不想想自己的事情。”
“如今人家姻缘落定,你过了那该不生不死的年纪,又是家里独子,且还有才学前程,自给不得你那么多时间再去拉拉扯扯。”
“甚么年纪就去做甚么事。”
祁北南道:“如今你年纪也算不得大,若心中实在不乐意,还有机会。”
赵光宗道:“爹娘很满意杨家的婚事,心中欢喜不已,教我务必要讨得学政的欢心,要待杨叙尊敬。我哪还能生出那些不知好的心思来。”
祁北南晓得赵光宗是个孝顺的孩子,见此,也不好多劝他凭心行事。
转道:“杨家是官宦人家,你与之结亲,有为官的岳父提携,将来仕途会少些弯路,好走许多。”
“再者杨叙便是如你说的,是那般知书达礼的公子,你们成婚后,定然能和睦。天下多少夫妻,多也是成婚后方才两相倾心的。”
赵光宗点点头:“嗯。”
他露出些笑容来:“我定然会好生待他。”
祁北南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如此想,便是极好的。”
天气一日日的冷起来,月底上,早间园子里头起了好些霜,白白一层。
萧元宝搓着僵冷的手,唤了铁男去采买些碳回来屯着,只怕今年天气格外冷,到时候碳借机涨价。
祁北南在书房里头温书,时常是进去就待大半日,身子不活动着最是容易冷。
要不用炭火将屋子给暖和着,只怕受寒身体吃不消。
忙完,他无事,便端着针线篮也钻进了书房去。
近来天气冷了,他不大爱出门,既不去桂姐儿那头,也不上鑫哥儿家,就窝在家里与祁北南待着。
两人也都不嫌在家里乏闷,只在一道觉着很知足。
“明日去方大哥家里吃酒,我穿甚么衣服去?”
祁北南瞧书瞧的眼睛涩乏,合上书歇眼睛,见着萧元宝正在一侧的塌子上做针线活儿,便闲与他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