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恶夫+番外(19)
“你即是在病中就派人知会我一声,不来观灯也罢,怎得还撑着身子过来了?”
那赵旭此时只觉脑子里抽疼抽疼,浑身无劲,但耳朵却还是灵活,听了林玉润的话笑了起来,哑声道,
“我赵某人说话一向算话,些许小毛病算得了什么,自然陪小姐观灯要紧!”
林玉润听了不由又是气又有些好笑,道,
“观灯那一年不能观得,你病得这般重,那里是小毛病,还观什么灯啊!”
“观得了!观得了!小姐,再用些这里出名的素斋,等会儿我们就去观灯!”
说罢,就挣扎着要起身,林玉润让赵宝儿去拦他,只是这赵旭生得高大魁梧,赵宝儿累得额间冒汗才把他弄回榻上坐下,
“哎哟!我的大爷,您还是消停些儿吧!您已经病了两天了!一直这么烧着怎么得了!”
林玉润吓了一跳,
“难道是十三晚上淋了雨!”
赵宝苦着脸道,
“大奶奶明鉴,可不是十三晚上嘛!回来就发了高热!”
赵宝心道,不光淋了雨还骑着马傻笑着跑了二里地,又跳进家里那个大池子里游了半宿,不烧死都是命大了!只是这后面的他都不敢说,要不然大爷病好了,知道自家漏了他老人家的底,怕是要使鞭子抽人了!偏赵旭半躺在那里还咧嘴笑道,
“小姐心疼我了?”
林玉润面上红霞乱飞,忙遮掩似的伸手去摸那药汤,
“莫……莫要胡言……”
只觉触手冰凉,
“这药汤怎也不喝,已是凉了!”
“小姐未来,我喝那琼浆玉露也无甚滋味!更别说这苦叽叽的黑水儿了!”
林玉润又唤了赵喜去煎药,不多时艾叶把新煎的药端了进来,赵宝儿过来端了药就要喂,却被赵旭一脚踢来,幸喜他见机得快身子一扭,退到了一边,手里的药汤才得以保全,赵喜又上来劝,无奈床上那厮竟是烧糊涂了,说什也不肯张口,急了就一拳头挥过来,差点打翻了药,弄得四个小厮都不敢近前,一时众人也没了主意,赵正沉着脸左右看看,突然开口道,
“大爷嫌我们几个粗手粗脚不会伺候,不如……就请大奶奶伺候我们大爷吃药吧!我们大爷虽病中糊涂了,但您的吩咐,我们大爷一定肯听!”
说罢,也不待林玉润反应,忙把赵宝儿手中的药接过来递给了林玉润,
“小的们,退下了!”
几个小厮都是机敏人儿,赵正的话令他们顿如醍醐灌顶般,脚下功夫使了出来,当下就退得是一干二净临了还随手携了小丫头艾叶出来,艾叶被赵固提了衣领子,似那被抓了后颈毛的猫儿一般,龇牙乱叫着却是挣脱不开被拎到了门口,
林玉润把药托在手里,又是气又恼,心道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些无赖!
有心想一走了之,又见那人一脸潮红,不用上手就知道他是烧得厉害,心下也实在担心,便厚了脸皮端了药过去立在床边,微微弯腰用汤勺儿一点点的给他送到口边,他张嘴就吞,果然乖觉无比,一碗药汤不多时就喂了个干净,林玉润起身放碗,却不料裙摆儿被他拉在手上,轻轻扯又扯不动,重了扯生怕扯坏了,回到家里不好说,只得好言哄他,
“大官人,把手松开!”
那赵旭吃了药,嘴里苦得厉害,皱着一双浓眉,眼儿半睁半眯着看她,哑声道,
“雍善,我小字雍善,小姐敢莫是忘记了!为何不唤?”
他说起那一晚,林玉润自是记得,红了脸道,
“我自是记得……只是……”
只是小字之类,夫妻之间也多是不曾称呼的,更何况未婚夫妻,更不好这样称唤!赵旭见她不语,复又用力扯了扯手中的布料,林玉润只觉腰间一紧,当下花容失色,忙伸了一只手去夺道,
“你莫扯!你莫扯!”
若是扯坏了,换了衣裙回去,还怎么见人!
“你唤我一声,我便松手!”
那人一只手跟铁钳一般,不见他怎么用力,自家使尽了劲儿却怎么也弄不开,头上都沁出薄薄的汗来,最终无奈细声细气的唤了一声,
“雍善!”
那人立时笑了,松了手,林玉润忙起来把手中的碗放下,再低头一看,那裙儿被抓得皱成了一团,心下甚急道,
“这可怎生是好!”
“小姐莫怕!”
赵旭竟摇摇晃晃的要坐起身来,
“我来帮小姐,熨烫平整便是!”
说罢就又要站起来,林玉润吓得喊了声天爷,忙过去把他推回倒躺好,
“大官人就莫要再作妖了,你会那门子的熨烫,还是快歇了吧!”
赵旭只拿眼瞧着她不放,
“若是别人的自是不行,但是小姐的,我却是可以学着做做!”
一句话儿撩的林玉润脸红心跳,扶了他躺好却被握住了手,她一动,他便嚷嚷着头痛,只得任他握着,待一会儿趁着他放松,便要抽回手,他又嚷嚷着脚痛,待一回会儿又喊渴了,复一会儿又叫头晕了,又要喝水又要握小手,又还要按头,只可恨门口那几个小的,一个个都坏得透顶,躲在门口装鹌鹑,还把艾叶也挡在了外头,整得林玉润小半个夜里围着他团团转着,一脑门子的薄汗,真是又气又急又羞又恼,好不容易亥时过了一刻才好说歹说,让那无赖放了人,赵喜与赵固依旧送了林玉润回府,到家里众人还未回,林玉润与艾叶自回了院子梳洗睡下,只觉得这年的八月十五花灯未曾观到,人却累得慌,上了床,眼一闭不过几下呼吸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