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废物(299)
姬溯点了点他的眉心,姬未湫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哥、皇兄、圣上、陛下……您就依了臣弟吧!”
姬溯看着他那样子,委实是提不起什么拒绝的心思,他吩咐了一声,宫人们便取来了相应之物,姬未湫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在罗汉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欣赏。
姬溯很快就在窗前落座,调理香料,随着袅袅香烟升起,姬未湫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闻!”
可恨自己没文化,张嘴除了好闻就是好香,姬未湫二选一选了个‘好闻’,说‘好香’总觉得有些调戏的意思。
香气清幽,到鼻端时却又多了无边缠绵,温软甜蜜,如同美人唇畔的胭脂,待品过了这胭脂香气,再回味时却只能想到清遂的冷香。
姬未湫自塌上走下,到了姬溯身边,他垂眸看着姬溯,忽地俯身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姬溯微怔,却见姬未湫一手按在了他的心口。
姬未湫透过姬溯的血肉,感受着他的心跳,他品味着那稳定的声音,轻声调侃道:“皇兄在想什么?心思不纯可是合香大忌……”
以香识人,若非姬溯心怀旖旎,这香气合出怎会有如此旖旎之感?
姬溯想吻他了。
所以他就过来了。
第147章
“是谁在弹琴?”玉蕴见太后双眸微阖, 似是好眠,又闻琴音,不禁皱眉, 便问一旁的宫人,打算去知会一声, 叫那边停了, 免得扰了娘娘清静。
宫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闭目的太后悠悠道:“弹的有些意思, 也躺得累了, 不如去走动走动。”
宫人皆应是,玉蕴打量了一番琴声来的方向:“娘娘,琴音似是从泊云境来的。”
泊云境?
那两个小子住的地方?
太后扶着玉蕴的手坐了起来,更加好奇了。琴这一道,琴棋书画、琴为首, 两人都是会的, 可说喜欢,倒是没有太多喜欢。
姬溯喜静, 最厌恶喧哗,平时寝宫连宫人都不让多待, 更何况公务繁忙, 无心于这些。姬未湫虽说不怎么厌恶丝竹之声,可对琴却是不喜欢的。
她记得阿湫小时候最差的一门课就是琴, 他不是不会,先生的原话是‘殿下博闻强记, 落指分毫不差, 琴技可嘉’,言下之意就是他指法不错, 其他就算了,照本宣科罢了。
旁人是弹琴抒发胸臆,他弹琴就只是为了应付功课,所幸这些东西会就成了,能谈得上一二,说得出典故,就算是不错,难道出门在外谁还会不长眼的把不善琴的皇子亲王架上火堆,非逼着人弹奏一曲不成?又不是唱空城计。
难道是两人临时起意,招了乐伎献艺?
太后听着琴音,虽然距离不远,可此处临崖,风有些大,琴音随着风有些断续,她心中微动,却有些难耐——若听得清,她也懒得去,正因为听得如隔云端,才觉得心痒难耐,非要去听一听不可。
玉蕴扶着太后向泊云境而去,不多时便到了,门口的宫人要通报,太后抬了抬手,示意不必,那些宫人当真就不禀报了,太后眉头微挑,步履悠缓入内。
距离主院越近,琴音便愈发清晰,渺渺而来,恍若流水,泠淙有声,细听却又如月高华,如云浮游,其中颇有真意,似是道人所作。
太后愈发好奇,姬溯厌恶佛道一流,不算是个秘密,谁人敢在他面前奏道乐?
门外值守的宫人见了太后来,皆是静默无声行礼问安,又退至两侧,太后入了内,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小儿子一身疏狂,懒倚长塌,一手支颐,眉间平和,唇角带笑,惬意非常,似在好梦中。
紧接着第二眼就看见自家大儿子双手抚琴,见她来,抬眼望来。
太后:“……”
太后脸都黑了。
她转身就走,玉蕴还跟在她身后,尚且来不及看见里头的情形,就急急忙忙跟着退了出来,太后一反来时悠缓,步履匆匆,玉蕴见状不敢出声,只跟着太后一路到了院外,才听见太后笑骂了一句什么,却没有听见到底在骂什么。
“……娘娘?”玉蕴扶着太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太后顿了顿:“无甚,不必去管。”
她此前有些担忧两人相处如何,但又不好打听太多,今日一见,只觉得是白担心了——先帝这辈子都没享受过阿溯给他奏琴伴眠!若非她亲眼所见,是绝不相信她这个清冷淡然的大儿子还有给人奏琴伴眠的一日!
必是阿湫出的主意,他哥哥依从他罢了。
她一直以为这一段感情中,阿湫必是从属,多少要看他哥哥的脸色过日子,如今看恐怕阿湫才是主导的那个!
要知道这琴音奏的时间可不短了!
这可真是……恐怕阿溯也是故意要叫她看一看,免得她日日担惊受怕,生怕哪日自己好端端的小儿子就那么没了。
太后思及此处又忍不住在心中笑骂了两句那两个孽障。
***
太后走后不久,姬未湫便自睡梦中醒来,抬眼便见姬溯依旧在奏琴,他支起身道:“我睡了多久?”
姬溯恰好奏完最后一个琴音,一双如冰似玉的手按在琴弦上,尾音微颤,颇有绕梁三日之感,慢慢道:“不久。”
姬未湫却不信他的话,他看了看天色,就知道自己至少也睡了半个多时辰。
他伸了个懒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下了罗汉床三两步到了姬溯旁边就去抓他的手来看,姬溯五指并不见红肿,他先松了一口气,又仔细摸了摸,见指腹温度不比往日温凉,明显有些灼热之感,当即有些心疼,不禁埋怨道:“皇兄你是不是傻的?我睡着了你还弹什么?不知道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