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也是他的长女,又撞见了这一幕难免心虚羞赧,可是一想到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沈秉的心又彻底偏了,他已经辜负了阿玉许多,总不能连个名分不给她。
于是又硬下心肠,对着那个婢女呵斥道:“你们怎么伺候小姐的,还不快把她抱回后院去。”
唐宛卿本来也不愿意让女儿瞧见自己失了端庄仪态的样子,但见沈父这样子又是怒火中烧。她的女儿是正经嫡出的沈家大小姐,凭什么要在卑贱的外室和私生女面前避让。
“究竟见不得人的是谁,不要脸的狐媚子和野种。”唐宛卿冷笑道。
沈父听到这话立刻沉下了脸,疾言厉色道:“唐宛卿你住口,阿玉清清白白,明月更是我的亲生骨肉,绝不是你口中说的什么野种。”
他身旁的苏玉翡也是脸色惨白,若不是还有女儿在身旁,恐怕也要摇摇欲坠了。
若非当初走投无路,她也不可能愿意流落到烟花之地去,连带着女儿也要受人白眼羞辱,但这个身份却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了。
小小的沈明月虽然还不清楚大人之间复杂的恩怨纠葛,以及为什么爹娘今天会带她到这个大宅子里来,这里虽然很大很气派,但一点也比不上她原来那个家温馨漂亮。
而且眼前这个女人看她和她娘的目光跟带了刀子似的,还想欺负她娘,实在是讨厌极了。
沈秉也完全顾忌不得其他了,毫不留情对唐氏放下冷话,
“我早就同你说过了,我喜欢的人只有阿玉,当初若不是父母强逼,阿玉家又出了事,我也不可能娶你。没想到你竟如此蛮横善妒,容不下阿玉母女。那好,我就和她们一起走,这个家我也不待了,就留给你吧。哪怕是与你和离,我也要给阿玉和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不但这样说,沈秉还带着苏玉翡母女直接走出了厅门。
唐宛卿为人恶毒容不下人,而他自是不愿意让心爱的女人和孩子留在这里被羞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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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走后,唐宛卿便如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地,面带悲苦地抱着女儿痛哭了起来。
别看唐宛卿当着丈夫的面还能强硬,但实则不过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边哭边咒骂道:“我就知道你爹他心里从来没有过我们母女俩,我当初真是嫁错了人,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选了他,嫁到这沈家来……”
这要抱怨诉苦下去,大抵是止不住的。
而且萧函也不擅长当情绪垃圾桶,于是打断了唐宛卿的话,“既然如此,那母亲可是要和离?”
听到女儿说出这话,唐宛卿震惊地顿住了,她可从未教过女儿这些,这世间哪有女子主动和离的。
而且女儿声音稚嫩,但其中但冷淡的味道还是能听得非常清楚。而且听起来莫名带着理所当然的感觉,甚至让人下意识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若不是唐宛卿还有几分理智,明白这世道对待和离的女子有多苛刻,再说了秋儿才是沈家唯一的大小姐,若是遂了沈秉的心意,岂不是让一个外室所出的私生女占了秋儿的位置。
唐宛卿是绝不甘心的。
从唐宛卿的神情已是能看出她的心思,萧函也没有强迫他人选择的习惯,不过出于原主的心愿包括对方,所以还是认真建议了几句,
“他既然已说出了这样的话,以后未必做不到。”
萧函眸子漆黑又沉静地望着后者,“母亲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唐宛卿怔怔的,似乎没有注意到女儿没有称呼一声父亲,抑或是她对沈秉的愤恨早已不下于苏玉翡这个第三者,也无心去教导女儿孝道什么的。
而萧函的话也是将残酷的现实撕开摆在她面前,真的是能由她选择吗?
原剧情中唐宛卿维护了自己正室的地位,但实际上呢,后面的岁月里充当着怨妇刻薄嫡母的形象,看着丈夫倾其所有投注在和心爱女人的女儿身上。
等到沈秋母女死后,继承沈家一切的还是女主沈明月。
所以说人啊,活着最重要。
原主的心愿最简单也最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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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日过后没几天工夫,唐宛卿就要收拾行李带着女儿打算回娘家了。
听了沈秉还有女儿那日的话,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而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怎么办,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求助娘家了。
萧函也不知道原剧情里有没有这一出,但唐宛卿要回娘家,她也是愿意跟着走的,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虽然觉得路途奔波容易劳累,但唐宛卿见女儿始终亲近她这个母亲,心中更多了些熨帖,另外唐宛卿带上了自己在沈家的亲信下人,又雇佣了可靠的镖局护卫。
毕竟这世道早就不太平了。
唐家就在沪都,距离沈家所在的江城也不是很远,就一两天的路程,唐宛卿又是使了钱加快脚程的,结果赶着天黑之前进了沪都。
因为提前发了电报,唐家那边也有人来接。
唐公馆位于沪都寸土寸金的最好地段,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够住在这里,能住在这里的人那都是和“官”这个字沾边的。足足有一千多平米的大家建筑,还有三层高的别墅楼,放在沪都也是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