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救我,爹爹救我!+番外(394)
赵鸿煊与靖王斗了这么些年,那些支持他的手下人盼望他登基太久了,盼得越久,对未来期待值就越高,想要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如今赵鸿煊终于继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功劳比别人大。
那么问题来了,狼多肉少。
一旦利益分配不均,这些人就会有怨气,有怨气的人多了,朝堂就该不稳当了。
这确实是个会棘手的问题。
宋三郎想了想道:“臣以为似这等忘本之辈只是少数,自是该惩当惩。
臣相信绝大部分臣工亦能理解陛下眼下之难处,陛下抓大放小,徐徐图之不失为良策。”
景辰在旁边眨了眨眼,他明白自家爹是什么意思了,说人话就是——
抓几个典型杀鸡敬猴起到威慑作用,然后在众人胆颤心惊时安抚大多数。
也就是说你们大家不是都嫌分到的东西少吗,那就先给你们几棒子,打完之后,再给你们分甜枣吃。
前后这么一比较,谁还有心思计较枣大枣小,只会庆幸自己不是那个挨棒子的。
这就是抓大放小,所谓的徐徐图之,言外之意是说皇帝你不能着急,你想要一下子就掌权这是不现实的,你得有耐心,你得慢慢来。
赵鸿煊自幼修□□王之道,自然是一点就通,明明邀功之人是多数,宋三郎却偏偏说这是极少数,意思就是提醒他,这些人势力庞大,已经成了气候,你是不能硬来的。
不如抓几个带头的表明陛下你不是可以任人拿捏之辈。
先把坚决的立场亮出来,后面就是大家各退一步,达成暂时的和解,否则鱼死网破谁也落不着好。
赵鸿煊对宋三郎的这个建议显然是十分满意,哈哈一笑,道:“宋卿家果然不会让朕失望。”
君臣二人很快又转移了话题,说了些南州之事,南州的情况赵鸿煊自然是一清二楚,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天下是他的了,这南州府的盐税自然就不能向以前那样搞了。
长久且稳定的税收才是他如今想要看到的。
宋三郎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表示定当竭力,之后赵鸿煊又给宋三郎画个大饼,传达他对三郎的看重之意。
君臣聊了不短的时间,赵鸿煊这才把目光落到景辰身上。
几年不见,少年长大了,亦长高了,生得罕有的俊美,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父亲身边,低垂着眼皮,长长的黑睫毛耷拉下,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乖巧模样。
赵鸿煊轻笑了一下,朝着景辰开口道:“辰哥儿,朕记得你幼时胆子大得很,还跑到朕跟前来告状,让朕替你做主,怎么如今长大些了,却不吭不响像个小鹌鹑了。
景辰站起来规规矩矩回话,“是小子年幼不懂事,叫陛下见笑了。”
赵鸿煊见他头也不敢抬,笑道:“朕又不是老虎,你不必太过拘束。”
宋景辰抬起头来,道:“是,陛下。”
赵鸿煊见他一板一眼,远没有小时候活泼有趣,不禁道:“朕还是觉得你幼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更有趣些。”
宋景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皇帝你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若我真的胆大包天犯了你的忌讳,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赵鸿煊对宋景辰印象挺好的,有心逗他几句,对方却总是接不上话头,远没有幼时伶牙俐齿的机灵劲儿。
可真真是,灵气全都长到脸上去了,肚子里却没有多少货,若无才气加身可真对不住这般灵秀的长相了。
宋景辰可真是冤枉死了,是他爹、他娘、还有他哥让他在皇帝面前装木头的。
赵鸿煊道:“辰哥儿如今多少岁了,可有下场过?”
他说的下场自然是下场考科举。
宋三郎忙道:“过完年刚满十六,小子顽劣,收不住性子安下心来好好读书,是以还未曾下场考过。”
赵鸿煊听得皱眉,道:“年纪不小,是该收收心了。”
宋景辰只觉得心中一紧,心道:不要啊,你们皇家都这么会给人送“惊喜”的吗?
果然,赵鸿煊下一句就道:“明年可下场试试,就算是考不中,亦可知耻而后勇。”
“是。”宋三郎点头应允。
宋景辰一脑门子全是扭曲的黑线:考不上秀才那叫有负圣望,可考上秀才后面还有举人、进士等着他呢。
可真是考不上苦,考得上更苦。
这下不用装不高兴了,他是真高兴不起来,今日可真太倒霉了!!!
他正懊恼着,就听赵鸿煊道:“文远若舍不得他吃苦,让景茂督促他即可。”
宋三郎只好道:“是臣管教无方,叫陛下见笑了。”
宋景臣要哭了:皇帝陛下,我是招你惹你还是得罪你了,你要这般为难我。
说了半天话,赵鸿煊面露倦色,三郎起身告退,赵鸿煊点头,想着当年这孩子的字叫先皇气得亲自指导,既是不好读书,想必这字练的也不咋地,干脆赏了一堆名家字贴叫景辰拿回去练。
这倒是“坏事”中的好事了,让景辰受伤的小心脏稍稍得到了些安慰。
内侍送父子二人出殿。
父子俩出去后不久,太后过来瞧皇帝,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赵鸿煊咬牙切齿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么多年朕的身边睡了一只蛇蝎!”
太后亦是心疼夭折的孙子,更心疼儿子,安慰道:“皇帝还年轻,皇子以后还会有的,切莫着急上气,伤了你自个儿的身体才真叫仇者快,亲者痛!”
赵鸿煊不想在此事上说太多,他道:“母后过来找我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