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救我,爹爹救我!+番外(259)
“三郎你说说,咱儿帮他们府上救人,人家还嫌弃我们儿子没有舍命相救了,我呸!这得多无耻才能讲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好像别人家欠他们的一样,气死我了!”
“我还心疼我儿在水里凉着了呢。”秀娘不忿道。
说到这儿,秀娘忽然意识到点儿什么,有些担心道:“三郎,咱睿哥儿跟那孩子说话也挺不客气,还当着众人的面儿指责她娘纵子荒唐,我听伯府的薛姐姐说那小孩的娘亲是皇后的亲妹子,夫家也是洛京九大家族之一的范家,得罪他们不会影响你和茂哥儿这边吧。”
做生意这几年,秀娘深知有官家背景这层身份的重要性。
宋三郎抹了下眼皮,淡淡道:“外戚而已,到不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况且还是太子的外戚,就更需谨言慎行,言官们的眼睛们可都盯着呢。”
听他如此一说,秀娘稍稍放心了些,又高兴地同宋三郎说起想要低价收购京城里一些经营不善铺子里的库存货。
宋三郎觉得可以,让秀娘挑选一些族中能干的子弟去做此事。
秀娘忍不住道:“咱们宋家落难的时候可没得他们半点好处,倒像是把咱家除外似的,干嘛现在上杆子给他们送好处去,还不如叫我娘家那边的人干呢,至少……”
宋三郎抬起头看着她。
秀娘被他盯得不自在,声音不由越来越小,“至少人家知恩图报……”
宋三郎:“是否知恩图报不是看你现在,要看人家从你身上无利可图时对你的态度,辰哥儿的根基在宋家,宋家的根基与宗族密不可分,宋家落难时不被宗族重视乃人之常情,即便是自己一家子人,有出息的同没出息的所受待遇亦有所不同,这都正常,平常心看待就好。”
说到这儿,三郎和缓和了口气,帮秀娘续上水,笑道:“许家自有两位弟弟撑起来,秀娘插手太过,也未见得是好事,如今大郎已经成家,却还要处处听你这姐姐的,你叫他当家人的权威如何立起来,你这跟戏文里垂帘听政的太后有何区别?”
秀娘被说得脸红。
宋三郎半真半假地笑道:“时间久了,大郎该对你这个姐姐有怨气了。”
秀娘道:“他敢!没有我这个大姐拉扯,哪有他今天的好日子。”
宋三郎:“话不能这般说,大郎从大字不识,到如今独挡一面,其中付出的辛苦绝不会少,再者你帮大郎乃是出于姐弟情谊,是你自愿,无人逼迫你,回不回报你也是大郎的自愿,而非你强迫。”
“什么强迫,什么自愿,爹娘你们说什么呢。”
宋景辰洗完澡,换了身衣裳,出来了,小孩子洁癖不想用人家侯府的浴桶,因此在侯府的时候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并未冲洗。
宋三郎拽他过来,“怎么头都不擦干就跑出来了。”
宋景辰:“头发披散着呢,待会儿就晾干了。”
“那怎么行,当心着凉。”宋三郎道。
“我去帮他取干巾。”秀娘忙趁机站起来结束谈话,三郎说得话在理,但权力这种东西不光男人上瘾,女人也一样。
谁不喜欢掌控他人,唯我独尊的感觉,秀娘在娘家现在说一不二,确实有点儿享受这种感觉,宋三郎刚才哗啦一盆冷水把她浇醒,她心里上知道对方说得对,但她面子上过不去。
秀娘往耳房去,宋景辰走到桌旁捡了果盘上一颗樱桃塞嘴巴里,“爹,你和我娘说什么呢?”
宋三郎:“爹说救人乃是自愿,不可强迫他人。”
“理他作甚,无耻而不自知,令人生厌而不自知,一个全无自知之明的可怜家伙而已。”宋景辰又捡了一颗樱桃塞宋三郎嘴里,“爹,今年的早樱还挺甜的。”
宋三郎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笑道:“你倒是大肚能容。”
宋景辰舌尖一送,熟练地将樱桃核吐到旁边的小碟子里,道:“爹,我一般都是先把人教训一顿,肚子里的气撒完了才能有容人之量。”
宋三郎:“你教训他了?”
“嗯,我跟他比试投壶来着,他输得挺惨。”
说着话,宋景辰从宋三郎身后趴上来,伏到他爹肩膀上,搂着三郎的脖子,软唧唧亲热道:“爹,我同窗约我去登山,不是去打猎,完全没有什么危险,就是去登高望远,吟诗作画什么的,陶冶陶冶情操。”
宋三郎:呵呵。
宋景辰:“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四五月的春光岂可辜负,不如你同娘也出去转转,上上香拜拜佛什么的,我就不用爹娘操心了。”
宋三郎点点头:“嗯,你慢慢长大了,是不该让爹娘操太多心了,不如这样,你也操操爹娘的心,陪爹娘一块儿出去吧。”
宋景辰:“……”
这会儿秀娘捧了两块干布巾过来,正要递给宋景辰,三郎接过来道:“我来吧,你看他像是好好擦头发的人嘛。”
秀娘就乐,道:“我看没你惯着,他自己受凉两次,难受了下次就知道擦干了。”
宋三郎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秀娘知道宋三郎就是乐得伺候自家大儿子,见宋三郎不好意思,她也不点破,不过刚才丢掉的面子瞬间感觉找回来了,腰板儿又硬了,脚下生风地去忙活别的了。
刚才三郎的话侧面提醒她了,她太过信任自家的娘家人,只要是娘家人那边送过来的账本基本没怎么看过,虽都是同自家走的很好的亲戚,也都是老实人,可钱财动人心,就连薛氏那种贵女为了银子都肯低头呢,何况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