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而往返了两遍,把东西都搬了进来。
让她先下榻,谢衍来换上了自家的被褥。
谢衍前二十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家务于他而言很平常。
明毓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弯腰换床褥,腰身绷紧。
瞧着多了几分羞涩,随之觉得自己不对劲。
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堵成婚七年了,也是老夫老妻了,今儿怎就害羞了?
谢衍换好了被褥,直起身转头看向妻子,便见她直直盯着自己发呆,问:“怎了?”
明毓回神,摇了头:“没什么。”
随之坐回了床榻上,问他:“事情都解决了吗?”
谢衍说:“人抓到了,关押在大理寺,里一层中一层,外一层严加看管。”
他低头说:“进去些,我也睡一会。”
明毓惊讶顺利的同时,也挪进了里边:“真的抓到了,确定不是披着人皮面具的替身?”
谢衍躺下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的时候,脸上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明毓:……
很好,谢衍脸上的表情都开始丰富起来了,连不可置信的表情都有了。
谢衍躺下,反问:“你孕期里,看了多少的话本?”
明毓心虚地别开视线:“也没多少。”
就四五日一本,涉猎甚广。
顺手把被衾给了他一角,盖在他的身上。
谢衍躺下,数日下来过于疲惫,手臂枕在脑后,双眼放空地看着帐顶。
明毓垂眸盯着他瞧,说:“那妖道是怎么判的?”
谢衍:“还没判,今日早间进宫审问妖道,也审问不出什么来。温公本想炸一炸贵妃,不成想贵妃为了保全二皇子与国公府,吞金自尽了。”
明毓神色惊愕。
“圣上心情不佳,许明日才会继续审妖道。”
明毓缓了一会才平复,又问:“那谢煊呢?”
谢衍把谢煊谢家的事都说了,随之又道:“谢家母子免不了死罪,至于谢肃与他的外室,以及几个儿女,大抵流放。”
听了他的话后,明毓也与他一样,双目放空地发着呆。
一切都与上一世的走向截然不同了,也可以说是物是人非了。
“夫人。”他喊了一声。
明毓疑惑地望向他“嗯?”了一声。
谢衍在她腰后伸出长臂,置于她的软枕下方:“我想拥着你睡,可以吗?”
明毓:……
他这动作都做出来了,还问什么?
她躺下,枕着他的手臂。
谢衍挪了身子,紧紧贴着她,重重一吸气,声沉沉道:“夫人很香。”
明毓脸颊又是一红:“嘴别贫。”
谢衍:“实话实说。”
“我睡一会。”
明毓喊了声“等等”,而后问:“你回长安时,可去探望青鸾和春瑛了?”
谢衍:“去了,二人恢复得很好,再养几个月就好了。”
明毓心下一松,说:“你睡吧,我暂时没别的事问了。
谢衍应了声,不一会,明毓耳边便传来了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听了妖道和谢煊都将会罪有应得,大局差不多已定之事。还有青鸾和春瑛无大碍后,心情也轻松了也不少。
心情虽松快了,但实在是躺太久了,没有任何的睡意,着实无聊。
因担忧会弄醒谢衍,前小半个时辰发呆,但实在太过无聊了,便想到了枕头底下衣有谢衍带来的话本,给她解乏的。
在拿出来和不拿间徘徊犹豫了许久,最后选择前者。
她盯着熟睡的谢衍,悄然伸入枕头底下。
她的动作很轻,可谁知才动,身旁的人猛然惊醒,一声急促的“阿毓”,把她给吓了一跳。
谢衍睁眼喊出妻子名字的下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惊醒了。
转头看向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谢衍沉默了两息,解释:“别太在意,只是做了个噩梦。”
明毓无法不在意。
他似乎不是做噩梦,而是觉极浅,所以才会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且,她看得清楚,他分明是被惊醒的。而被什么惊醒,她想,应该是她被谢煊绑架的事。
她有少许的动容。
明毓贴进他的臂弯,说:“我已经平安无事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继续在意了,也太为难自己了。”
谢衍没有解释,只低应了一声“嗯”,随即道:“你若睡不着,饿了就吃些零嘴,活着看会书,我再眯一会。”
明毓应了“好”,拿了话本下了榻。
卧榻休养,也并非一日都待在榻上,也可以适当地下榻,在屋子里头走一小会。
明毓坐在小桌前,心不在焉地翻开食盒,心思都在谢衍方才的举动上。
应该只是一次两次这样吧?
等过了一段时日,应该不会再如此了吧?
事实上,明毓想错了。
谢衍陪了她几日,她渐渐地瞧出了端倪。
只要她一动,他就会立刻醒过来。
有时候夜里忽然醒来,床边要么无人,要么就是手被抓着。更有甚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感觉回到了刚重生回来那会,夜里好似总有人探她的鼻息。
谢衍或许需要较长的一段时日来适应。
只是,她怕他的身体率先扛不住。得想个法子改善才成。
白日,谢衍带着陈九去了镇上,明毓待在屋中,大娘给她送饭进来时,她试探的问道:“大娘,要是夜里稚童担心父母不在身旁,总被惊醒怎么办?”
都是一样的没踏实感,这事怎么不算与谢衍的症状有异曲同工之处?
大娘疑惑地端详起她的孕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