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大概设有什么封印或者禁制，关上的刹那，一切外界的杂音都消失的干干净净，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你确实牵涉其中，不只是那天晚上。”

杨清岚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没有插话。

栗原幸接着说：“或许你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只言片语，毕竟这件事在整个阴阳师的圈子里来说并不算保密，但那些只是表象。”

他又一次拿出了那个面具，将它放在了二人之间的榻榻米上。

“我出生时有一个双胞胎兄弟，比我早两分钟出生，我十岁才得知这件事，父亲告诉我，那是死婴，当天就被埋到了深山里，所以除了父母以及最亲近的几人之外，都以为那一胎只有我一个。”

脑洞大开的杨清岚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看向栗原幸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她扮演过人格分裂，但毕竟不是真的，所以根本无法真正体会到自己只是其中一个人格的那种感觉。

如果硬要说的话，或许是投影罗恩特时被他本身意识抢走身体控制权的那种感觉？

那确实很糟。

“你好像猜到了接下来的内容？”

杨清岚沉默不语。

栗原幸也不在意，接着说：“式神分很多种，但栗原家的式神大多都是魂类式神，也就是通过术法和召唤来的魂魄签订契约，再将契约之魂投进准备好的式神躯壳中这种方式。

魂类式神很难控制，一般人最多只能有三个，像先祖栗原晴明那样有十二个式神的阴阳师是天才中的天才，整个栗原家从古至今只出了那么一位。

我这样解释，你能听懂吗？”

杨清岚点头。

“能听懂就好。”栗原幸伸手将面具拿在了手里，低着头一边看一边说，“魂类式神难控制，但一般都比较强，为了更好发挥式神的力量，栗原家代代家主想了很多办法，而我父亲走上了歧路。”

听到这里，杨清岚微微一愣。

之前她以为栗原幸的人格分裂是天生的，比如在娘胎里的时候两个意识就都钻进了他的身体之中，但听他现在的意思，这是人为的结果？

她不自觉的抖了抖肩膀，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我父亲认为魂类式神之所以难控制，是因为那些魂都是召唤而来，很难和阴阳师产生共鸣，当他发现母亲怀了两个孩子之后，就产生了培养‘能和阴阳师产生共鸣的最强式神’的想法，而他的办法就是在我和我兄弟出生的同时杀掉其中一个，把魂魄孕养在另一个孩子身上，等到时机成熟，就将魂魄提取出来制成式神。

父亲的目的是把我培养成栗原家近代最强的家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从小到大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功夫，当然，在我兄弟身上也耗了很多心血。”

说道“我兄弟”的时候，栗原幸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之前说父亲走上了歧路是因为这样的方法并非正道，也有悖人/伦，但并不代表这条路行不通，如果父亲没有在八年前的那场变故中身亡，或许他会成功也说不定。”

第349章 进展

“八年前的那场变故涉及太多我不能告诉你，当然其中也有我自己也没能完全探明前因后果的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父亲在那场变故中带着他的计划亡故就可以。”

栗原幸拿着那张面具，嘴角微微上翘，但那分明不是笑容。

杨清岚看了一眼面具，问：“上代家主没有把他的计划告诉你？”

“我毫不知情。

父亲的葬礼之后，母亲把她知道的内容转告给了我，但她也知道的不多，尤其是具体操作的部分，一无所知。

父亲骤亡之后，家主之位由小叔暂代，没了父亲控制，我的兄弟很快就苏醒并且开始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和式神相比，不管是谁都会想做阴阳师的。

被当成式神培养，他的攻击性很强，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栗原家已经乱成了一团，小叔被他杀掉，母亲也身受重伤，所有族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恐惧。

母亲付出生命帮我把失控的魂暂时封印，而我则成为了栗原家的家主，那时我才十三岁。”

“这一切和阴界之乱有关？”

“因为没有父亲的控制手段，虽然将他封印，但也只是暂时的，于是我开始寻求我和他之间平衡的相处方式，却让他钻了空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联系上了分家的人，让他们帮忙搜罗没有主人的魂类式神供他吞噬以壮大自己，同时他还研究出了反向契约，成功的让一个人变成了他的式神。

当我发现这些问题时已经失了先机，最后不得不承诺和他公用身体，然而他却没有停手，把目光放在了先祖的式神身上。

他认为只要吞噬了更强大的魂，终有一天，他能完全取代我。”

“所以被我杀掉的那位式神，其实是他的预备口粮？”

“没错。”

“这就是你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其他人的原因？”

“我不可能把他暴露给无关之人，这只会给我自己带来麻烦。”

“为什么不推一个替罪羊出去？”

“我看上去不像是个善良的人吗？”

“……”

“替罪羊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能让所有人都认可的替罪羊并不存在。”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不愿意把真相公之于众，又为什么告诉我？”

栗原幸突然笑了，不得不说，他笑起来非常好看，单从视觉角度来说，尤其赏心悦目。

“只是一种直觉，你可能能够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