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岚眼神闪了闪，回答：“您若说的是他想做好事修妖仙之事，本官确实在朦胧中听了些许。”

“啪！”

又是一巴掌过去，年长者的眉毛都要气飞了。

“就他这半罐水的修为，还想修妖仙？简直给我丢人！”

“先生您是……？”

“我是他爹！”

“那害人一说……？”

“你后边那两个人不知道这小子的身份吗？”

“本官尚未告诉他二人。”

“那你过来，我只给你说。”

杨清岚转身朝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站远些，然后对着年长矮个子说：“解惑之前，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矮个子眨了眨眼睛：“我是陵鲤。”

杨清岚一愣：“可是令郎……”

“他也是陵鲤。”

“……”

“有什么问题吗？”

“那林先生……”

“不不不，不是树林的林，是陵墓的陵，鲤鱼的鲤，陵鲤。”

“陵先生……”

“我不姓陵，我就是陵鲤。”

“……陵鲤先生？”

矮个子挠了挠头，看起来有点烦躁：“真搞不懂你们人为什么这么纠结称呼问题，你若是在我家这么叫，所有人都会答应你的。”

所有人？？

杨清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陵鲤不是您的名字，而是您的种族吗？”

“种族？啊……对，就这个说法！”

叫陵鲤的种族？

杨清岚迅速在赖凌云的记忆中搜寻了一圈，然后找到了这样一段文献记载。

“……鲮鲤，因食陵蚁而护陵，又名陵鲤。”

而旁边配的插图，则是一只看起来略眼熟的小型有甲动物。

“想”起那张插图，杨清岚诧异道：“穿山甲？”

“也有人这么叫我们。”矮个子皱了皱鼻子，很显然不喜欢这个称呼。

原来这两个妖精竟然是穿山甲吗？！

杨清岚盯着矮个子看了许久，愣没看出来他们哪里像穿山甲了。

被盯着看，矮个子有点不自在的搓了搓手，然后又给了儿子一巴掌：“你小子闯的祸自己解释！”

这么一会儿被打了无数次，年轻陵鲤看起来十分委屈，但还是乖乖的把前因后果解释了给了杨清岚听。

他是在山上找新的蚁巢时被离开破庙捡柴的老管家碰见的，因为自称木匠，所以被老管家拜托帮忙修修那口棺材，所以跟着他们去了破庙。

再后来就是他发现赖凌云还有救，于是帮助他吸出带有妖毒的血液又把净化过的血液重新注入他的身体，目的是“行善积德”，为自己修妖仙增加善果。

而事实上他的做法也确实没有大问题，“赖凌云”如今能活着赶路就证明了这一点。

儿子叙述完全部过程，老爹接过话头继续解释。

“我们陵鲤自身带有药性，比如鳞甲，是上好的药材，但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小子如今已经修成了妖，虽然解了你身上以前的妖毒，却也不知不觉得种下了我们的妖毒，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如果放着不管，大概再过几天你身上就要开始长鳞片啦！”

杨清岚：“……”

“不过还好这小子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才跑来找你，不然等你自己发现不对，都找不到人解决。”

“此毒可解？”

“不可。”

“……”你特么在逗我？

被这个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官老爷用这种眼神盯着看，矮个子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和他对视，轻咳一声说：“我可以教给你我们陵鲤的妖修功法，你照着练练就可以控制身上的妖毒了。”

“除此之外无解？”

“……无解。”

“本官能控制体内妖毒，就可以不长鳞片了？”

“是的是的。”

“可本官是人非妖，身具妖毒总有不妥，难道就没有可以根治的办法吗？”

“陵鲤是药妖！妖毒也是药！你若收归己用，保你长命百岁！”

“……当真？”

“绝对真！”

“可若是如此，为何本官从未听过陵鲤妖毒可让人长命百岁的传言？世人追随长生者不计其数，对妖类了若指掌者也大有人在，若你所说属实，陵鲤一族早被贪婪者屠戮一空了！”

矮个子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是他们没有我们的功法。”

“你就不怕本官将此法传出去吗？”

矮个子眼睛一瞪，似乎对她提出这样的说法感到不可思议：“你可是被我儿子救了命的人，会这么做吗？！”

杨清岚：“……”

如此单纯的种族是如何延续到如今都没有被人给灭掉的？

她是不会，可是换成赖凌云那个能做出挖树献祥瑞这种事的人来，保证他绝对当即打道回府然后进皇宫把这个功法献给皇帝换取荣华富贵。

于是她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对他们说：“人心不比妖族纯粹，这般天真的话不要再对着其他人说了，会给你们族群招来灭族之祸的！”

听到这话，矮个子的表情突然就变了，一双不大的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杨清岚，问：“你说这话是真心的？”

杨清岚挑眉：“若非真心，本官又何必提醒二位？”

矮个子咧嘴大笑起来，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儿子身上。

“哈！你小子果然运气不错！”

儿子被拍的呲牙咧嘴，但脸上的开心却毫不掩饰，看起来就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杨清岚刚挑起的眉毛挑的更高了。

她有种被这父子俩涮了的感觉。

也对，能够在人世间生存的妖族那能真的纯真到把一族命脉随便告诉一个陌生人的地步，若是试探的话，倒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