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橙实在惊讶。“你一个精灵怎么去做亡灵法师了？这也太不搭边了吧？”

精灵是自然女神和生命女神的宠儿，却从事两位女神的敌人死神管辖的职业，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我不是精灵，” 卡洛依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只是一个半精灵。”

“我的父亲是精灵，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我虽然有着与精灵一样的外表，却没有精灵能够操纵植物的能力。不能学习生命魔法，也不能修炼精灵箭术。精灵们根本不认同我……” 卡洛依娓娓诉说着他的遭遇，话语中满是苦涩与难过。如果不是被族人们赶出来。又怎么会遇到亡灵法师，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境地？

“那你又怎么会成为亡灵法师的呢？” 洛橙好奇地问道，三个人围在火堆周团团坐定，洛橙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拿出三块烤肉就着火烤了起来，一边烤肉一边听卡洛依介绍自己的过去，口渴时喝一口青草茶，十分惬意。

“被族人赶出来后，我只能到处游逛，虽然精灵王国很大。却没有容纳我生活的地方，” 卡洛依脸现凄然，都说精灵是善良美好的存在，只有了解精灵的人才知道他们追求完美之下是怎样的残酷，即便流有一般相同的血液，即便外貌与精灵一样。在他们眼中也与其他种族一样低贱，不配“精灵”这个身份。

“后来，我遇到一个亡灵法师，他发现我有不错的魔法天份，虽然不能修习生命魔法，却能够修习他的亡灵魔法。我不愿意学，他就强行把魔力和死气灌注到我体内，使我的身体开始衰败，看起来和亡灵法师一般无二，让我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没有办法，我只能被迫跟着他学习亡灵魔法。有一次，我趁着他外出，终于逃出来，然后逃到这斯坦利山脉躲起来。”

“你学习了多久的亡灵魔法？” 洛橙问，只修习了短时间的亡灵魔法无法同时召唤出十多个骷髅，可见卡洛依精灵修习亡灵魔法的时间不短。”

“五六年了。” 卡洛依回答道，“跟随亡灵法师学习了两年多，在山里面自己琢磨了三年多。”

“你不是说学习亡灵魔法是被逼的吗？为什么不放弃？还要继续下去？” 墨轻尘不客气地问道，说他疑心重好了，对于卡洛依，他没有完全地放心。

卡洛依苦笑，“如果不继续修行下去，我只怕早就死了。山外的人们看到亡灵法师便是喊打喊杀，山中的魔兽虽然等级不高，但也具有危险性。我如果没有自保能力，早就被正义的人士烧死或者成为魔兽的腹中食了。”

卡洛依的声音萧索，“我只是要自保。这些年我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情，顶多就是偷偷挖一些刚刚死去的尸体，修习法术。这么做不过是用来保护自己，毕竟就算藏在山中也不那么安全，偶尔会遇到像你们一样路过的人。”

“那些人被你杀了？”肯定的问句。

“恩。”卡洛依没有否认，“如果放他们离开，他们会将斯坦利山中有亡灵法师的消息传播出去，我不想被一拨又一拨的冒险者和佣兵追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养颜丹炼制成功

洛橙和墨轻尘没有对卡洛依的话表现出任何不满与看不起，为了自保，他们有什么理由斥责卡洛依呢？两个人手上也沾染过别人的鲜血，特别是墨轻尘，死在他手中的无辜人还少吗？

“如果你们觉得我做错了，尽管杀了我。” 卡洛依垂下眼睑，掩饰眼里的哀伤，还是不能接受他用亡灵法术杀人的事实吗？

“为什么要杀你？你不过自保罢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杀无辜的人就可以了。” 洛橙说道。

修习亡灵魔法，因为经常和死人打交道，不光身体会在尸气的侵蚀下失去活力，就连心性也会变得乖张暴戾、漠视生命，只有心性纯良的人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本心。而卡洛依虽然身体被尸气侵蚀的已经没有人形，但是见到他们的第一反应却是逃跑，出于自卫才让骷髅攻击他们，可见卡洛依是少见的心性纯良之人。即使经历被族人抛弃、被亡灵法师折磨、被其他人厌恶恐惧的遭遇后，他仍然保持本心不泯，这样的人值得他们友好对待。

“可是他们要杀我，我怎能不反抗？” 卡洛依迟疑地道。

洛橙奉送两颗卫生球给某个半精灵，“你现在的样子，哪点儿像亡灵法师了？只要你不施展亡灵魔法，没有人会将你和亡灵法师联系在一起。”

对哦，卡洛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外表发生了变化。虽然没有镜子和水源，看不到如今的模样，但只见到自己枯黄的头发恢复原本的鲜绿。双手恢复丰腴，不再如鸡爪子一样枯瘦，卡洛依能够想象脸上也恢复了原样。否则，洛橙不会叫出“精灵”两个字。

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丰满滑嫩的面颊。卡洛依心里充斥了满满的感激，“谢谢你，诺拉。我以自然女神的名义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伤害无辜的人。”

“我相信你。” 洛橙笑道。

“谢谢，谢谢你。”前一刻还带着笑的人一下子泪流满面，并不是嚎啕大哭，默默地流泪更加让人觉得心酸，随着眼泪滴落的是他数年来所有的委屈与不甘、恐惧与担忧，一瞬间，在这个平凡的月夜，两两个刚认识不久的人面前爆发。

洛橙和墨轻尘没有劝阻卡洛依不要哭，而是默默地陪伴在一旁，他们理解这个半精灵的心情，他需要痛快地发泄一番。而且，洛橙一边吃烤肉一边想，欣赏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是一种享受啊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