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毒(179)
宁潇羽捂着嘴咯咯地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行,我那么爱你,怎么能放了你呢。”她起身走了两步,双手抓着牢笼,温柔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有我呢。”
宗政鸣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茫然又无助,这和他的王霸征途截然相反,这些日子时常生出前世如梦的错觉。
宁潇羽笑意盈盈地诉说爱意,他听的头皮发麻却也无可奈何。就在他自暴自弃的时候,猛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侄真是好兴致,偷走了我的人不说,还折磨成这副模样,你当真是不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
宁潇羽笑容一僵,猛地回头细白脖颈便落入来人手中,他似乎怒极,手上的力道十足,空气越发稀薄,宁潇羽勉强出声道:“师、师叔……”
大长老瞥了眼悬吊着不成人样的宗政鸣,阴着脸打落妄图从她手中救人的主峰侍婢,打开牢门,扯出一抹冷笑,“我好养的宝贝,你却给我糟蹋成这样,宁潇羽,你可真行。”
“师、师叔……饶……”
宁潇羽口中的那个命字尚还未说出口,大长老手一松,整个人便掉落进了暗海之中,群蛇翻涌,那动静直叫人作呕。
大长老救下宗政鸣带着人离开,心里稍踏实了些,好在人还活着,不然那极品仙药他就是再找个百年也不定能寻得到。
宗政鸣被他抱着,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他回望了一眼在暗海中挣扎的宁潇羽,面目悲伤。
潇羽太让他失望了,他那么爱她,在松寒峰也日日惦记着她,她呢,是如何回报他的?
这缘分啊终究还是断了。
第100章 女反派的自我修养(十二)
大长老和宗政鸣的身影消失在暗海蛇牢的断崖边, 摄于大长老淫威的主峰侍婢立即跑到了蛇牢入口, 一边高呼着少宫主一边着手救人。
宁潇羽被大长老直接丢了进去,身上并没有绑着绳索, 捞人的侍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驱散翻涌的蛇群将人拉上了岸。
暗海蛇牢就是修士落在里头都讨不了好,更何况宁潇羽如今只是个早没了修为的普通人。
她身上的衣衫裙襦掺和着血肉, 面目全非, 吊着一口气瞪着外头水浪涛涛的断崖,在众人惊呼下死不瞑目。
侍婢们分列两边扑通一声跪下,双眼垂泪, 湿凉的海风掀飞起裙角衣襦, 伴着几声飞鸟低鸣莫名有种凄凉。
当宁宫主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她目眦欲裂, 稳住踉跄的身形,哭喊着将人搂在怀里,呆坐了约莫两个时辰方才带着宁潇羽的尸体回到了主峰正殿。
主峰阴云罩顶不见晴天,松寒峰却是恰恰相反。
找回了心心念念的宝贝, 大长老阴转多情,峰内侍婢瞧他脸色也都将提吊了半个月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专心伺候起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宗政鸣。
房间里水汽氤氲, 连换了十几道热水才彻底将外头的脏物清洗了干净。宗政鸣疲惫地背靠着木桶, 半瞌着眼任由侍婢往里头倒入特熬出来疗伤的乌黑药水。
这水的味道极是冲鼻, 他忍不住偏头抬手掩息,视线放落在绣着仙山琼阁的屏风,启声问道:“大长老现在何处?”
侍婢执帕与他擦拭臂膀, 回道:“主殿尚未修整完毕,长老应是在旁边的院落里。公子可是有事?”
宗政鸣寻思半刻,蓦然摇头,“没什么。”他只是现下心思惶惶,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公子若是想见长老待伤好了,直接过去便是,长老吩咐过不必拘着你。”
这侍婢是个话多的,说了这些又与他闲谈起别的,来来往往的不可避免地提起大长老,宗政鸣听着她口中的言语,心头越发感动。
有一人不止救你于危难之中,还百般照料,妥当周到,怎么可能没有感触?
他含着满腹杂绪被人搀扶着从药浴中起身,伤口泛疼叫他久久不能入眠。
就在今天,他彻底地失去了潇羽,然而却透过诸般事由发现了一个更好的人,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接下来宗政鸣开始了躺在床上的养伤日子,大长老惦记着把人养的气足血旺,日日都要过来瞧一眼才放得下心来,还时不时地温言和语地安慰。
“你且好好养着,我明日再来。”大长老扶了扶发髻上的鎏金凤钗,望着宗政鸣身上伤口的双目里带着一丝隐晦地心疼,天呐,丢了那么大一块儿也不知道损了多少药性,补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补的回来啊!
那一脸肉疼很好地叫宗政鸣误会了,华服丽影悠然远去,门扉轻合,他捂着心口,遭了,他又听见了心动的声音。
………………
完全不知道龙傲天又心动了的楚意窝在玉濯峰尽心尽力地教导章漓和冷碧心。
这天她拿着从书阁找出来的玉简一一分发给她二人,嘱咐下去好好钻研,待又做了些吃食一道用了天色已是微暗,月亮半掩在云中,将现未现。
章漓依旧负责收拾碗筷,冷碧心打下手,因着小肥熊叫荆暮暂时抱了去,楚意便一个人坐上长剑四处游荡当做饭后消食。
转来装去倒是在主峰林道上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原应该是宗政鸣四老婆的班蓉。
简洁的素色衣裙,及腰的长发只用了根浅青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扎着,腰间吊挂的金边儿木牌显示着她七星苑弟子的身份。
大多宗门做的身份名牌多是简朴大方,就好比归一宗哪怕很有钱,也仍用的是古朴的紫檀木,但七星苑不一样,他们宗门里头供奉着西天诸佛,个个都是镀了金的,为表身份,七星苑上上上上任苑主还心血来潮搞了个纯金的名牌将宗下门人天天挂着,和那一身素裙僧袍怎么瞧怎么不搭后才换了个木镶金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