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毒(126)
怀表的时针慢悠悠地往十一靠,封衍起身打开书房门下楼去厨房倒杯牛奶,楼下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好在他夜视能力不错,倒也不大妨事儿。
他一边走一边想事,及至一半却听到了从客厅里传来的响动。
“大帅你、你轻、轻点儿……”女人娇软的有些飘忽的声音断断续续,时不时啊啊地叫上两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你不喜欢?”
女人猛地惊叫了一声,有些承受不住地回道:“自然是喜欢的。”
封衍本就不大爽,听了半天愈加不痛快了,他靠在楼梯扶手上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随意抬手一扣,刺耳的枪响声猛地炸开,紧接着是什么瓷器碎裂哗啦落地。
正在沙发上酣战的两人直接窜了起来,封大帅一声怒吼,“谁在那儿?”他打开大厅里的水晶吊灯,骤然的亮光吓的王三巧赶忙捡起地上披帛缩在沙发上捂住了关键部位。
“封衍!”
看见楼梯上正把玩着手|枪的封衍,封大帅眼睛里都冒着火。封衍斜着身子,黑色的长裤白色上衣,抬眼冷漠的打量他一瞬,随即嫌恶地移开了目光,“发情的时候记得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上次再叫我碰见,废了你的子孙根。”
“你个孽子!”封大帅脸都快绿了,封衍收回枪双手插兜转身上楼,撞了这么一场,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喝牛奶了。
封大帅气的要死却也不敢真的和他杠,哪怕他现在顶着大帅的名头,实际上晋庆二城的大权已经被他这个儿子揽了四分之三,封衍脾气算不得好,真惹恼了他,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这小子是翅膀硬了!
王三巧因为封衍临走时的那一眼愣了一下,旋即垂着头眯眼一笑,她伸着尾指勾了勾粘黏在脸上的头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衍睡了一觉,第二日早上六点准时出门晨练,等到他回来封大帅和王三巧已经坐在餐桌边用起了早饭。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抬眼吩咐管家,“大厅里的沙发全部丢出去。”
管家啊了一声,“好好的,为什么……”
封衍上楼,“脏。”
他轻飘飘的一句气的封大帅差点砸了盘子,一顿早饭吃的格外压抑。封大帅比封衍先出门,看方向不像是去军营,张副官心下一动,他道:“少帅,你说他这是往哪儿去?”
封衍灌了半杯牛奶,用帕子擦了擦嘴,“你心里头知道又何必问我。”
张副官撇了撇嘴,“你也是不急,真要是叫大帅得了那批货,这格局怕是又得翻了。”
他絮絮叨叨,封衍却是抿了抿唇,突然回想起昨晚那女士香烟的味道,冷声道:“不着急,他有的我们有,他没有的我们也有,姓夏的女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封衍和张副官照例不慌不忙地去了军营,至于他口中姓夏的女人这才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
大红色的旗袍灼得人眼发烫,一举一动的慵懒风情叫见惯了美人的白三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阿芮将厨房做好的瘦肉粥端到她面前,楚意端起碗坐在沙发上,对面的男人三十岁左右,梳着偏分头,穿着长襦衫,他手上拿着帽子放在身前微微俯身,道:“二姐。”
白三爷最近异常苦闷,九宗会的排位非常简单粗暴,半年前秦老九的死就和排位争夺有关,排名越靠前本事越大权力越大。
夏楚意补了秦九的缺成为九宗会顶层圈子的一员,不过半年这女人就把排在她前头的一个接一个拖下了马,从夏老九蹿成了夏老二。
本来他对这位二姐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他主要活动在晋城,她在庆城,两人犯不着打什么交道,正这么想呢,老大就叫她带着一批货过来了。
白三爷愁啊,他手下的歌女一个转身变成了顶在他头上的二姐,他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楚意轻嗯了一声,吃了半碗粥,开口打断了白三爷的沉思,“今日正好想去三弟的歌舞厅瞧瞧。”
白三爷连忙收敛心思,颔首笑道:“你看什么时候出门?”
“现在。”
楚意上楼收拾了一番,换了身儿绣花烫钻水粉色旗袍,配条丁香色的披肩,拿了个发带半扎着披散的大波浪长发。她方与白三爷走到喷泉处,就有帮佣说外头来了人。
楚意顿住脚步,“是谁?”
帮佣答道:“封大帅。”
楚意听见这三个字瞬间失了兴致,“没空,不见。”言罢跟着白三爷上了车去往歌舞厅。
封大帅扑了个空,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军营,封衍知道他僵着脸回来,丢下手中的钢笔,手指轻点着桌面。
楚意去歌舞厅逛了一圈,她也没有特意去见玫华,只叫白三爷替她暗中照料,如果有必要可以给她换个轻松不费力的活。
南地四省各方势力都派了人往晋城来,所有人都惦记着楚意手里头的东西,上门拜帖不断,楚意一律拒绝,要不出门听听戏骑骑马,要不就待在家里一整天都不出去。
时隔十天,终于在楚意不耐烦地接了个帖子的当天下午,封衍上门了。
他今日穿着规整的墨绿色军装,眼角微微往下压,行走间带着扑面而来的冷厉。
楚意兴致缺缺,也不知道是不是琉璃树灵的天性使然,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只是一时兴致,唯一一个能时时刻刻引诱着她的,大约就只有离开乌暄山这一件事了。
她斜靠在真皮沙发上,懒懒地抬了抬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