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呢?这确实是个美丽的误会。
方安宴白天的时候和方安虞说的原话是——她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她先前明明喜欢我那么多年,现在改变得太快了,哥你要注意一点,不要被她给骗了。
——她还和君老爷子说喜欢你想要给你生孩子,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她说不和你离婚的事情了吧?哥你不要轻易相信她的话,我会找个时间好好地和她谈谈……
方安宴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和盘托出,还和方安虞分析了君月月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态度,甚至把她先前在汤里下药准备端给他喝的事情都和方安虞说了,就是为了让方安虞对君月月警醒一点,不要老是让她牵着鼻子跑。
但是方安虞自动把方安宴说的那么多的话全都过滤掉了,只记得,君月月喜欢他,不肯离婚,和君老爷子吵架,还要为了他生孩子……
至于那些阴谋论的猜测,他全都左耳听右耳出,心之所向让他在心里对君月月开了六百多倍的滤镜,全都过滤掉了。
方安虞其实在心里一直都是很自卑的,因为他的不正常,总是给人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接触的人太少了,亲身感受过的东西也太有限,以至于君月月只是正常一点地对他,就变成了“对他好。”
这点“好”,是除了家人之外,方安虞仅有的,所以他格外地珍惜,两个人又是这种应该亲密的夫妻关系,君月月的突然转变,让他感受到太多没有感受过的,太多惊叹,太多“原来是这样”。
所以他像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狗,早就把原身先前的坏给忘了,用六百多倍的滤镜滤没了,只记得方安宴说的她说喜欢他!
刚听到的时候,方安虞还没敢相信,毕竟君月月拒绝他好多次了,绕开他的话题也好多次了,所以他忍着没问,忍得很艰难,回到家也没敢马上就问,想着晚上的时候,他再试一次,她不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被冷水冲坏了么……
那她要是不拒绝,安宴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方安虞为了不让自己表露得太明显,回家就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把花叶一片片地擦了,手浸在凉水里面,尽量让自己冷静。
但是他忍不住回头看君月月,实在是今天的夕阳太暖了,她躺在沙发上面整个被包裹上一层暖黄,闭着眼睛的样子,实在是太像曾经方安虞在围栏那里看到的,属于别人家晒太阳的橘猫了。
他曾经多想要摸一摸,却伸出手那猫咪就警觉地跑了,他曾经多想要一只啊,可是为了让自己不麻烦,他从来也没开口说过。
他忍不住靠近君月月,忍不住伸手像当时去试图摸那只猫咪一样,摸她的脸,忍不住凑近了去试探,她到底会不会警觉地跑掉,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和安宴说的一样。
他二十五岁了,单调得像无限重复的黑白格子一样的那么多年,方安虞曾经连一只猫都没敢去拥有,怕它不喜欢自己,怕它会生病,会死去,所以连开口要的勇气都没有。
可现在他抱着君月月,感觉自己拥有了他原本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宝贝。
激动得有点过头,以至于热情得也有点过火,君月月被他揉在怀里,压得几乎凹进沙发里面,她还是第一次感受自己竟然这么娇小……
“你等……唔……”君月月想不明白方安虞突然发什么疯,她过于震惊的劲头过了,觉得他绝不可能是装的,书里写的他就是个聋哑的,自己刚才的话他绝对没听到。
君月月按着他的肩膀推了他一下,又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先停一下,方安虞撑起身子,自下而上看着君月月,那眼神……让君月月有点头皮发麻。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满是水渍的嘴唇,有些慌乱地在沙发上摸来摸去,最后在缝隙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快速打字给方安虞看——你怎么突然这样?
方安虞神情温柔得渗人又带着看什么易碎品的珍重,看了君月月打的字之后,没有去回复她的问题,而是一点点地再度倾身,卷发落在君月月的额头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十分亲昵地蹭了蹭。
君月月刚才亲成那样都没红的脸,在他这轻轻地用鼻尖剐蹭她鼻尖的动作中慢慢红了。
旖旎的气氛像浓稠的蜜糖胶在两人的周围,君月月呼吸不太顺畅,好在方安虞这种状态也没有太久,很快就搂着她转了个身,也躺在了沙发上。
沙发能有多大,一个成年人躺着正好,两个成年人躺着就显得过于挤,几乎是脸挨着脸的,君月月就被挤在沙发靠背上,手脚无处安放,衣服被揉搓得皱巴巴的,腰上还搭着方安虞的手。
她满脑子都是疑惑,又抓着手机,在挤巴巴的空间艰难打字——你到底怎么了?!
方安虞嘴角梨涡深深,接过手机,打字——我都知道了。
君月月一脸茫然……
——你知道什么了?
——你喜欢我。
方安虞说了这句话,君月月心里咯噔一声,脑子一抽又想,真他妈是装的聋吗难道?!
她瞪着眼睛看着方安虞,震惊把羞涩都盖过去了。
不过接下来方安虞又删除重新打字——我也喜欢你,我也想和你生孩子,生了孩子,我们就不用离婚了对不对?
君月月看到生孩子,马上就明白了,吊着的心又回到了原位……她就说他不可能听到她问的话,更不可能是装的聋子……
哎,哎?
她呼出一口气,盯着屏幕上的——我也喜欢你。
后知后觉地发现方安虞在对她告白,她的脸和嗓子一起烧了起来,这这这……这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