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再绕圈去床那边上,松开了方安虞的头发,索掀开被子,准备从他身上跨过去,结果一掀开被子,她腿抬了一半,愣了足足有三秒,才将被子快速甩下来,抬一半的脚放下来,在原地转了半圈,手抱住了头,脸冲着灯,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天爷!”
方安虞是剥壳鸡蛋一样的状态,身上前两天的印子不光是没下去,青紫的地方看着更严重了似的,十分地……怎么说呢,引人动那种手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心思。
但是她刚才真的是在逗方安虞玩,让他上床等着,可没叫他这样上床等着啊!
他脑子里就不能有点不带颜色的东西吗!
君月月嗷了一声之后,就低头看方安虞,可一对上方安宴丧尸晶核一样清透的眼睛,又死活把他和那种满脑子爆黄的人联系不到一起去……他只是理解错了。
所以那天晚上,到底是留下了多么大的心理阴影,他才只要一逗,就以为是那点事?
“你……”君月月正想说什么,看到他枕头边上的小本子,弯腰伸手去拿,脖子就被搂住了。
君月月愣了,方安虞把一个塑料小包装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十分认真地给她展示了一下,还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长条连着的……
米青尽人亡。
君月月看着方安虞扯出的一长条,脑子里面最先跳出来的就是这句话。
方安虞大概是还意识不到,这一条小雨衣这一晚要是都用上,他明早上绝对是被抬出去的。
他把雨衣连包都放在枕边,把小本子递给君月月,那上面有他刚才就写好的——我在床头找到了小雨衣,来吧,你别告诉安宴我吃了方便面。
后面还有两个字,君月月仔细看了一眼,是“轻点”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方安虞给划掉了。
这万恶的交易。
君月月拿着小本本,眼见着方安虞坐起来,抱了抱她之后,就开始撕包装要穿雨衣了,顿时脑门冒烟地按住了他,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方安虞顿住,君月月连忙刷刷写——短裤穿上!不来!你怎么这么不自爱!
小本子接过来,方安虞看了会,又不解地看君月月,君月月拉过被子给他裹上,表情难以言喻地用额头在他额头上磕了下。
傻!
抢过小本子继续写——快穿上!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脖子有些酸想让你帮我揉一下,你脑子整天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方安虞这才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半跪在君月月的身后,给她捏揉肩膀。
君月月捏着捏着就趴床上了,方安虞就虚虚地骑着她的后腰,继续给她捏,力道什么的一开始有些轻,但是君月月拍了他两下之后,他就调整了力度,特别的舒服。
不过君月月一边享受着一边还忍不住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小傻子,你要是说他傻吧他还什么都懂,但你要是说他不傻他就是傻……
其实要说刚才一点也没有动心吧,那倒是假话,君月月根本也没有过男人,第一个就是方安虞,虽说穿越的那天晚上,喝了药感觉不是那么真切,但也确实是挺美好的一个晚上。
不过既然决定要离婚,君月月就算是心痒,也不会再哄骗方安虞跟她做那种事。
她拿过小本子,写道——我不会告诉你弟弟你吃了方便面,你也没必要那么怕他,你是他哥哥,他应该怕你。
他把小本子回手递给了方安虞,方安虞看了一会儿,把本子按在她的后背上,写了两个字递给君月月。
——谢谢。
“谢个屁,”君月月回头看他,自言自语地啧啧,“就没见过你这么好欺负的,长得人高马大的,就你这样的在末世,活不过一天。”
君月月没想让方安虞听到她说什么,她就是随口说说,写下来还要跟方安虞解释什么是末世,麻烦。
方安虞看着她的嘴开合,知道她在说话,拿过小本子写完之后递给君月月——你在说什么?
君月月接过笔,写道——我是在问你,你想要什么东西想好了吗?
方安虞还在力度适中地揉捏着君月月的肩膀,就着她的手看了看,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人问过他,方安虞也没有去想过。
其实从任何角度来说,方安虞都应该算是什么都不缺的,生活上物质上,他的家人都为他提供了最好的。
精神上佳人也屡次尝试过各种各样的,不过最后方安虞能够坚持下来的,不让他纠结得那么痛苦的,就只有看电视和看书。
他除了听不到不会说话之外,很乐意沉浸在书中和电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新闻当中,这样一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
时间久了,家里人和他自己都习惯了这种相处的模式和生活方式,没人会想到要带他去尝试什么其它新鲜的东西。
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许许多多的尝试当中,最后带给他的痛苦,要多于快乐,十几岁的时候,他的反应比现在还要慢,记忆力也不好。
而且每一次,弟弟和母亲陪着他去尝试什么新的东西,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方安虞知道自己的状况,他根本不能提供给家里任何的帮助,所以尽可能地让自己变得不麻烦。
但君月月却不同,先前那一个月的相处,让方安虞对原身有了足够的畏惧,所以君月月穿越过来之后,无论她要对方安虞做什么,方安虞都只能接受。
无论是那一晚上的疯狂,还是要他跟着去商场,他都没有拒绝的想法,他知道这场婚姻就是妥协,所以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妥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