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安虞这些天都在承受痛苦,君月月自责到不行,她其实知道这不太对,他俩身上又没有古代巫蛊师下的重魂蛊,还能离得太远就把另一个人的魂魄撕裂么。
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通。
可是君月月对方安虞的无条件信任,就像是方安虞对君月月的无条件顺从一样,让她心聋目盲,根本没有去分析这话是真是假的念头。
再说就算是假的能怎么样,他就是粘着她,君月月虽然会无奈地叹气,但是心里还不是忍不住甜蜜。
她打死也想不到,方安虞是为了保护她,才撒这样的谎,要跟着她。
君月月对上方安虞带着点祈求的视线,就心软得一塌糊涂,点头道,“那下午的时候,你跟我坐游览车去,但是不要下车,知道吗,躲在人群后面。”
方安虞笑起来,点头。
于是下午,君月月跟众人一起出去,带着方安虞一起,方安宴也跟着去,正好跟君月月坐一个游览车,看到他哥哥之后,瞪向君月月。
“你怎么带着我哥来了!”方安宴说,“这太危险了,”
他让游览车停下,伸手拉着方安虞,要把他送回去。
方安虞不肯下去,拉着君月月不松开,姬菲在旁边无奈撇嘴,历离最近也开始发烧,但是神奇的是他不昏迷,还能出来战斗,只是人不舒服,脸色不好而已。
“你哥哥非要来的,他说离开我太远了,就会心痛,”君月月拉着方安虞,跟方安宴解释,但是这话方安虞骗君月月骗得“行云流水”,这样说出来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太扯淡了。
方安虞脑袋上一下子就贴上了任性黏人不懂事的标签,睁着大眼睛不肯下车,也像是在无理取闹。
方安宴表情顿时尴尬起来,觉醒了火系异能之后,他的脾气也跟着又暴躁了一些,但是他从不对着方安虞撒火,只好对着君月月,“你就惯着吧!你等会顾得上他吗?!”
君月月说,“是真的,而且他不下车,他乖乖待车上,”君月月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说,“你哥哥,觉醒异能之后,能听见我们说话了。”
方安宴本来还想说什么,听到君月月说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顿时瞪着眼睛看向方安虞。
动了动嘴唇喊了一声,“哥?你……你真能听见了?”
方安虞见方安宴不来拉他了,游览车也开始走起来,这才点了点头。
然后方安宴差点哭了,真的差点,眼圈红红的忍着没有哭出来,能看出来忍得很辛苦,坐在座位上不断地吸气呼气,游览车能够坐下的人不太多,大多数都是他们几个比较亲近的人,方安宴冲着风吹来的方向好一会,才把眼睛里面的眼泪吹干了。
闷声问君月月,“什么时候的事”
“变异之后就能了。”君月月说。
“那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方安宴没好气。
君月月发现她能和方安宴心平气和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上辈子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能喜欢他?!
“你那是什么语气,我也才知道没多久,况且你发烧好了才几天啊,你昏迷的时候我抽你嘴巴把你抽起来告诉你吗?!”君月月和方安宴对瞪,看上去底气很足,其实是有些私心想要晚一点让方安宴知道,这种藏着掖着的心理其实一直都有。
她可想有个金角大王那样的葫芦,把方安虞藏起来,连方安宴都不告诉,捧在手上揣在兜里,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姬菲和历离很显然也意外方安虞竟然能听到了,但是实在听不下去君月月和方安宴吵,出声劝了两句,两个人就顺势偃旗息鼓了。
方安宴也是不太敢相信方安虞真的能听到了,一直和他说话,最后真的确认他哥哥能听到了,又沉默了起来,神情复杂地不吭声了。
其实他家里人谁也没有提过,但是方安宴听别的叔叔阿姨说过也是知道的,在两个人很小的时候,那场人为蓄谋的意外,来自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他哥哥是因为那次意外重伤了脑袋,又连续不断的高烧不退之后,才变成了这样,没有动手术修复的可能,只能养着。
但是那场意外里面,为什么他安然无恙,方安虞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他太小了记不得,他爸爸妈妈也无论他怎么问都绝口不提,可是方安宴一直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小时候还好,大一些这件事几乎变成了他的负担,他总要对方安虞好一些,再好一些,好像这样才能让他心理上变得舒服一些,但是过度的保护没能给他哥哥带来什么好的影响,方家摇摇欲坠的时候,他自己都上称论斤卖的时候,也没有保护好他哥哥。
方安宴一直和君月月针锋相对,并不是因为她先是疯狂地喜欢自己之后,迅速移情别恋,给他心里带来了不平衡。
方安宴他是害怕,他哥哥表现出越在意,他越是害怕,怕君悦那点感情太过浅薄,转瞬之间就再度移情,怕她要是再回头追求自己,到时候他要怎么面对他哥哥?
他哥哥拥有的东西太少了,他从来没有要求,只有面对这个女人,他才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样,甚至会和他争抢。
但是到后来,他就又带着点嫉妒的心里,他哥哥确实是和君悦越来越亲近了,却对他渐行渐远,甚至有时候他会从方安虞的身上感觉到敌意,这让方安宴很受伤。
他一时间心绪太复杂了,沉默地看向窗外,他哥哥现在能听到人说话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姬菲默默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