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扬脑子里乱糟糟的,东一杆子西一棒槌。刚想了没一会儿倔老头子和渣爹,又转到了宁贺云身上。
他觉得宁贺云这个人,暂时看着,也能处。
毕竟喜欢吃的人,没有太多坏心眼儿。
他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光怪陆离,灵魂仿佛在不停的被拉扯。
“楚飞扬,你看昨天新闻了吗?”
“什么?”
“哇你不知道?国家打老虎了,抓了个黑老大,据说特别厉害。”
“多厉害不也被抓了?”
“那不一样,那个黑老大九十年代发家,逍遥了三十多块四十年才被抓,人都六十多了。叫什么宁贺云的,光看名字觉得挺文雅啊。”
“是,名字还算不错,可惜心黑。”
“黑老大,啧啧。”
宁贺云?黑老大?
脑海中的雾气飞速旋转,然后出现了一面屏幕。
被警察抓住的那个老头就站在那里,脸上波澜不惊,眼神落在远处,仿佛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哪怕是被判死刑,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突然,那个老头向楚飞扬看了过来,那张年老的脸飞快变化,很快就定格在一张年轻俊俏的面容上。
那是年轻的宁贺云!!
楚飞扬猛地醒了。
“三儿,该起了。”黑暗中,传出楚妈的声音。
母亲有些粗糙的手掌摸了摸楚飞扬的额头,“咋还出这么老些汗呢?赶紧起来,我烧了热水,你去擦洗一下。一身酒味,这还能去厨房给人做包子?”
“我这就起。”楚飞扬用力揉了揉额头,这一晚上,酒气早就散了,只是有些醉酒后的疲累。
楚妈拎来一桶热水,楚飞扬兑了凉水干脆洗了个澡。
他用力擦干头发,套上干净衣服出了门,九月天凌晨十分凉爽,一下子就让他清醒过来。
那个黑老大宁贺云,真的就是现在的宁贺云?
梦境有些模糊了,只是那张变换的脸却深深的定格在脑海中。
黑老大这件事对老百姓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又是在网络信息发达的年代,几天之后就没人讨论了。但楚飞扬记得他三十来岁的时候有个很火爆的电视剧,专门讲这个黑老大的。
那时候,关于宁贺云所有的消息,再次被人翻了出来。
这个宁贺云,既是红三代,也是个官三代。他父亲和爷爷都是军人,母亲这边都在政府任职,职位还挺高。宁贺云并非家中独子,他有个哥哥,还有两个弟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在家里不受重视,最后还被送去一个镇子里让他自生自灭。
这个镇子,就是宁贺云黑组织的第一站。后来他又做走私,做实业,掌控了几乎一个省的官员,为他以后的黑色产业增砖加瓦。
最后,他几乎成了这个省的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人敢招惹他。
听说是有个警察卧底到了他身边,被他重用了,这所有的事才被彻底掀开,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原本压根就不会被自己关注的信息,如今在脑子里变得清晰起来。
楚飞扬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刚跟未来的黑老大吃了顿饭,把人家当成吉祥物,结果晚上就做了这样的梦。
这个梦是示警?
亦或是老天爷专门拎出来提示他的其他用意?
现在的宁贺云已经“黑”到了什么程度?他好像才二十一岁,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呢。
今天是包子铺买一送一的最后一天,来的人非常多。
八点半的时候,宁贺云带着小弟们也来了,往他专属的座位上一坐,笑眯眯的等着吃包子。
他现在再看向楚飞扬,就觉得自己能透过那张厚厚的口罩看到人脸上去。
昨天若是没有楚飞羽就好了,那小子眼贼精,自己不过偷摸的摸了摸美人儿的腰和大腿,那眼珠子立马就看过来了。
喝了酒的美人儿多诱人啊,脸蛋红红的,嘴唇润润的。可惜了,只能摸摸小手和肩膀占个便宜,他也没敢当着人家弟弟的面就臭不要脸的耍流氓。
“老板,明天就不送了啊?”有人边吃包子边问。
楚飞扬嗯了声,“不送了。”
“哎呀,”那人有些惋惜。
楚飞扬道:“我家包子不好吃?不送了您就不来吃了是咋地?”
“好吃,来吃。就是觉得沾不上便宜了,心里难受。”食客哈哈笑着开玩笑,“你家包子确实好吃,剩下的这几个我一会儿还得给我媳妇儿送过去呢,她可喜欢吃你家包子了。”
楚飞扬道:“喜欢吃就常来,以后也不止有包子,还有别的东西。馒头啊糖三角啊豆包啊,回头我也都上点儿。”
“那感情好。”食客很是满意。
楚氏包子铺的包子跟其他包子铺价格一样,虽然他连送了三天包子,其实也没有怎么影响到别人的铺子。因为他家包子限量,卖完了就关门。
关门的时候还都不到中午呢,别人的铺子至少还能卖午餐和晚餐,所以并不冲突。
楚飞扬也清楚,只要不送了,店里客人就会减少不少。但无所谓,这三天就是他打出去的广告,广告之后的销量才是正式的销量。
而且这几天已经把附近学校孩子们的嘴养叼了,两毛五一个的肉包子,不少孩子都很舍得买的。
宁贺云昨天半宿都没睡,他等接货等到大半夜,收拾完了天都发亮了,也就躺了三个小时又得起来去厂子报道。
虽然他不用一直跟厂子里盯着,可至少得签个名字表示他来了,这样一个月工资才不会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