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
“看,恶人还得需要恶人磨。”一墙之隔,张大哥小声跟楚飞扬哥俩道:“他们仨脚丫子臭的要命,现在终于有机会让他们出去待着了。这一宿给我呛的,嗓子眼冒烟。”
“大哥们仁义。”宁贺云帮楚飞扬铺好床铺,笑着对张大哥竖起大拇指,“要不是您几位出手,我跟我哥怕是这一宿都别消停。”
“好好休息吧,看你哥那脸色,白的哟。赶紧睡,这才一点半,离天亮还远着呢。”张大哥撩起被子上了铺,他也不脱鞋,按照卧铺的规矩脑袋冲外,脚丫子就耷拉在窗户边的铺沿上。
那窗户也开着一条缝,很快就把这边浓郁的脚臭味都吹干净了。
楚飞扬仍旧睡不着,但不管怎么说卧铺再次清净下来。隔壁母子俩被脚丫子臭味熏的脑仁疼,也不敢嚷嚷,只能鸟悄的去找列车员换铺。
列车员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小本子,“没空铺了,一会儿还得上人呢。后天一大早就到魔都了,你凑合凑合吧。”
中年妇女真的是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吵吵了,至少那俩小伙子干净,脚丫子也不臭啊。
这要是被薰一宿,还不得把人薰成臭咸鱼?
可是她现在是真不敢吵吵,也只能缩着脖子回去了。这边俩下铺都睡了人,没办法,想要休息也只能爬去上铺了。
卧铺车厢晚上又上了几次人,就彻底安静下来。一直到大清早才开始热闹起来,睡醒的都要洗漱上厕所,端着牙杯睡眼惺忪的跟厕所前排队。
楚飞扬去上了厕所,又洗漱了一番,脑袋这才轻松一些。不过一想到还要再熬一宿,他就忍不住叹气,特别想念高铁和飞机。
这个年代有这个年代的好处,但是弊端也不少。出行真的是一件困难的事,不到一千公里的距离,愣是要做两天火车。
早晨列车又停了一站,这一站是个大站,上车下车的人比较多,要停个十来分钟。
宁贺云下车抽了支烟,跟站台上买了两饭盒的小米粥,两个热饼上来。又花钱去餐车上把带来的菜热了热,招呼楚飞扬吃饭。
楚飞扬喝了几口小米粥就吃不下了,张大哥看他这幅样子,就从包里拿出一盒子辣白菜,“吃这个配粥,开胃。这个也是你嫂子腌的,她老家延边那边的,后来跟着家里来到哈市。别的做的一般,这个辣白菜做的特别地道。”
辣白菜看着通红,其实并不会很辣。
白菜原本就有鲜甜的味道,再加上梨和苹果调味,激发出更加脆爽的甜味。搭配上辣椒和葱姜,一口下去极其开胃。
楚飞扬道了谢,空口吃了好几块辣白菜,胃里堵着的那股子恶心气息总算下去了。
“哥哥们吃这个,我哥自己卤的,可好吃了。”宁贺云拿出鸭货摆在桌子上,这鸭货在快餐店特别受欢迎,不但能下酒,也能当零食吃。从一开始一天就卤五六只鸭子,到现在一天至少二十只鸭子,就能看出来鸭货受欢迎了。
鸭货也不能卤整鸭,鸭子拆分开,头,脖子,锁骨,翅膀大腿。还有洗干净的鸭肠,喉管,鸭胗和鸭肝。以及把肥肉剃下去之后的鸭架。
这些鸭货,带骨头的卖的最好,因为入味。鸭胸脯也有人买,便宜。
宁贺云带来的鸭货都是剁好的,小块小块直接啃就可以。而且还是甜辣口味,让人越吃越爱吃。
“去,买几个大绿棒子。这好东西不配酒简直浪费了。”张大哥吃了块鸭脖子,眼珠子刷的亮了,“这要是跟我们那嘎达开一个,绝对火。”
楚飞扬也十分感激大哥们出手相助,听他这么说便笑道:“也没什么难的,我把方子写下来给你们。”
“不行不行,哪能白要你的方子!”张大哥虽然喜欢鸭货,但也知道这个方子那就是赚钱的东西,自己再如何也不好意思跟人要这个啊。
楚飞扬道:“没什么,你又不跟我们镇上抢生意,离十万八千里呢,能有什么关系。实在不行的话,你让嫂子把辣白菜的方子教给我成吗?”
“这辣白菜不值钱,她们那边家家都会做。”张大哥还是摇头。
“但我们这边不会做啊,”其实楚飞扬会做,但为了让张大哥安心,他还是要换辣白菜,“大哥就拿着吧,我家的炒货店以后也得让你多费心了。”
张大哥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楚飞扬刷刷的写了鸭货卤汤的配方,以及鸭子每个部位如何处理的办法,一张黑红的脸堂满是不好意思,“真是哥哥们占你们便宜了。山货的事你们放心,这一趟也算是哥哥们占你们便宜,以后咱们当亲戚处!”
有了辣白菜,楚飞扬好歹是喝了一饭盒小米粥,肚子里有了吃的,脸色也红润起来。
张大哥见他喜欢吃,就把那一盒子辣白菜都给了他们。毕竟这还有一天一宿呢,吃不下去饭那真的受罪。
吃饱了饭,又无聊起来。
宁贺云拿出漫画书给大哥们看,不过有的人不识字,就摆摆手,掏出扑克牌,“打牌不?”
楚飞扬去外面窗户边坐着,空出包间让他们打牌玩。
隔壁母子俩也不愿意跟包间里待着,太臭了,这一宿薰的嗓子眼都疼。可是那三个壮汉都不让开窗户,他们也只能忍着,至少白天能出来溜达溜达。
看着楚飞扬,中年妇女一肚子怨气,却也只能忍了。
楚飞扬不搭理他们,就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发呆。
大冬天的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到处都光秃秃的。还没彻底进入南方地界,能看到的绿色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