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记开门见山,一点儿委婉的话都不会说。
“群殴那件事?二叔被上面批了?”宁贺云一想到徐二叔那张端正的脸被批评,就想笑。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这学校也不是我开的,老师也不是我管的,有本事骂教育局去啊,骂我做什么?还让我想办法,教育局都拿那群孙子没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徐二叔想起这件事就生气,恨不得立马调头回部队……
哦,他已经退伍了,没办法回部队了。
但是他能找个闲职啊,当个科员唇齿等死,把自己变得园胖园胖的也不错呢。
“你跟那群兔崽子岁数差不多,帮二叔想想,那群兔崽子为什么这么能折腾,要怎么才能让他们别这么折腾!”徐书记这几天真的是挠破头皮,最不爱开会的他还组织开了几个会,但是每次都被气的火冒三丈。
一群只知道看报纸喝茶水的二百五,一个正经主意都说不出来。
动不动就都抓去少管所,咋,少管所你家开的?
宁贺云翻了个白眼,“我能跟他们比吗?我是那种闲的屁大点儿事就跟人打架的傻子?”
徐二叔啧了声,“不是吗?你以前不就是这个德行?”
宁贺云:……
最怕长辈翻自己小时候黑历史了。
技校和体校,还有一个护校,都是极难管理的专科学校。其实里面大部分学生还是很认真学习的,但架不住那一撮撮的老鼠屎,彻底坏了一锅粥。
尤其是90年代和00年代,港台各种□□电影电视剧的传播,让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们都学着拎着棍子片刀到处逞凶耍狠,让不少家庭都支离破碎。
“你有啥办法不?”宁贺云的脑袋瓜子也没有那么灵活,但他可以求助家里最聪明的那个人啊。
楚飞扬捏着桃子挑眉,“什么办法?”
宁贺云又把这件事说了一下,电话那边徐书记也没有出声,他是知道宁贺云这个兔崽子突然变好,是因为交了个聪明的朋友。在朋友的提议和推动下现在成了个年轻的商人了,一群小弟都去老老实实做生意赚钱,整个镇子比别的镇县都安宁。
要不是这个典范实在不太好树立,市里那边都想给宁贺云颁奖了。
楚飞扬想了想,道:“这种事没办法怀柔,只能硬碰硬。实在不行就军事化管理,周一到周六不允许出校门,周日开放让他们家长来接,如果不能来接也必须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学校做个记录,至少可以撇清关系。你二叔不是部队上下来的吗?弄一群退伍兵进去,按时按点儿查宿舍教室,不让他们藏那些棍棒什么的。犯错就跑圈,不服的跟教官单挑,输了就憋着,赢了再说赢了的。墙头拉电网,让他们没办法翻墙。老师们也都抓紧素质教育,好学生差学生彻底分班管理。”
这时候教育都讲究什么好学生带差生进步,但基本上都是几个差生搅合了一个班的学习。
后来不少学校也都是分开管理的,按照学习能力分成几个班,好的有好的管理方式,差的自然有差的管理方式了。
“二叔你听到没?楚老板给出主意了,你寻思寻思能不能这么做吧。不是,你们镇领导班子就找不出一个脑子好使的?这种事还让你个大书记发愁?下面人都得开了,没个能上台面的。”宁贺云洋洋得意,楚老板又给他长脸了。
“少说废话吧,臭小子!”徐书记骂了两句,吧嗒挂了电话。
“这家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宁贺云气的直翻白眼。
楚飞扬笑道:“如果没有徐书记,你这边店估计都不能安稳的开,我倒是觉得徐书记人不错,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只是这样的人在这种政治群体,怕是都走不了太远。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考虑的事,人家再如何不咋样,那也是镇书记,一把手,背后有整个徐家帮衬呢。
“走走走,选号去,再磨蹭磨蹭就得等明天了!”他可等不到明天,否则这一宿都睡不好。
宁贺云开着他拉风的面包车,车前面还挂了最时兴的风铃,一动就叮叮当当的响。
“我跟你说,我去了那个义乌,人家整个市场都是搞批发的!特别大,东西特别齐全。里面的老板都挂着这玩意,光那条路上的电话亭都比咱们整个镇上都要多。南方人可真有钱啊,我跟那边住了几天,还算了算,他们一天光出货就能出上百辆大货车,进货也是上百辆,还有不少老外在里面逛呢,光挨宰了,傻乎乎的。”
宁老板很是兴奋,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看到的新鲜事跟喜欢的人分享。
楚飞扬听着他说话,忍不住想要笑。
当年电视上那个面沉似水眼中黑沉的黑老大形象已经模糊了,就这样一个小青年,真的很难想象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才会走上那样极端的路。
不过一想到宁贺云其实很容易冲动,遇事第一时间都不爱动脑子的情况,到也能分析出一些线索。
不管是朱家还是孙家,连翻圈套往他身上扔。他又是个不爱往家里打电话不爱求人的性子,遇事就知道自己扛着,扛来扛去,已经没有了退路。
“不过那边小偷也多,特么的还敢冲着我们来呢。以为我带的包里有钱,一刀给划破了。把我当没有经验的大傻帽,其实我到了那边第一时间就把钱都存上了,谁敢扛着几万块满大街溜达啊?”
他们这边真见不到几个小偷,估计是因为云哥威力太大,一群闲散人员都被圈起来干买卖了。有钱赚,谁要去当小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