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那道淡青色的人影却又阴魂不散地再一次追上她,双臂将她箍紧。
她的唇瓣落下了个冰冷柔软的东西,恍若冬日的细雪,淡淡的,温和的生息接连不断地透过王道容冰冷的唇瓣渡入她的口中。
王道容一边不断箍着她上游,一边给她渡气。
她终于回过一缕生机来,咬着牙虚弱地说:“放开我。”
王道容瞥她一眼,置若罔闻地继续附唇在她唇瓣间辗转,又顺手卡住她的下颌,指间捻了什么东西推入她口中,“吃。”他附唇在她耳畔,吐息冷淡,仿佛对她已经痛恨嫌恶至极。
慕朝游咬紧牙关。那东西味道古怪极了,王道容见状,便伸出指尖用力按住她柔软的舌尖,将那东西推入她舌根,逼着她吞了下去。
很快,慕朝游便感觉浑身上下热了起来,她微微一怔,猛地睁开眼黝黑清明的双眼,回过神来,这感觉太过古怪,她原本无力的四肢好像又重新涌生出了力量,精神高度兴奋。
求生的意志顷刻间战胜了她对王道容的恨意,慕朝游咬咬牙主动踩起水来。
他们抱在一起,如江面的浮萍一般随波逐流,每当体力不支时,王道容便一边为她渡气,一边取了那东西喂给她吃,他不仅喂给她,自己也吃。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阵水流将他们齐齐冲上了岸。
王道容不假思索,先将慕朝游推上岸,慕朝游瘫倒在岸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夜风裹着冰冷的雨丝拍打在她的身上,她非但没觉得冷,反而越热,热得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
王道容微微平复了呼吸,绞了一把湿发,一瞥眼便瞧见慕朝游咬着嘴唇,蜷缩在江岸的白沙间。她苍白的脸颊飞起情—潮的嫣红,呼吸急促,像被冲上案的鱼难耐地摩—挲着。
王道容不由顿了一顿,慕朝游不知道她吃的是什么东西,但他很清楚,他喂她吃的是五石散。这本是他当日用以装病脱身之用,还剩了许多。
他俯身探了探她的额温,她第一次服散,又吃了这样多,反应远比他想象中剧烈。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顺着她滚烫的面颊滑下。
王道容克制地收回手,俯视她欲—求不满的丑陋模样。
或许他不该救她的。
那刻毒的怨恨又讥嘲又淡淡在他眼底浮现。
王道容眼睫轻颤,神情有几分自己也未曾觉察的专注,似痴迷,又似嫌恶。指尖不由自主地顺着她滚烫的面颊滑下,一直滑落她唇瓣,拨开那两瓣淡色的唇肉,抚—摸着她口中柔软的舌尖。
她每一次急促的吐息,每一次动人的呻—吟。都使他心底的恨意更刻骨几分。更令王道容认清了那个冰冷的事实,她非懵懂少女,已然通晓人事,很明显,她下意识地渴求。
王道容苍白修长的指节忍不住攀上她的纤弱的脖颈,仿佛他指尖略微扼紧,便能轻而易举地夺走她的性命,结束他连日来的噩梦。方才不得已之下,他喂她吃了不少五石散,才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如今药效发作,她体虚力弱。明显已不能够承担药力。
多么美丽的,灿烂的。王道容平静地,缓缓地顺着她皮肉下的血管抚摸,仿佛天上转瞬即逝的璀璨流光,即便消逝,也该消逝在他的手上。
杀意与性-欲混杂在一起蓬勃生长,王道容不自觉微微轻颤,喉口溢出近似于古怪的轻嗬。
另一个阴暗的想法缓缓自他心底升腾而起。
既然谢蘅可以,王羡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
慕朝游仿佛坠入了一个深渊一般的梦境,时空混沌错乱,她分辨不出过去与现实的区别,
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正是对王道容满怀一腔少女心事。
她梦到建康的傍晚,王道容安静地跽坐在连枝灯前,青青的发被火照得通红,火光朦胧柔媚,直如旖旎的梦境。
他亲吻她。
掌心摩挲着她的脸颊,舌尖一点点舐过她的唇齿,缠绵琐碎又细致。
可她分明记得,他不久之前才对顾妙妃道:“我与慕娘子君子之交,对她并无他意。”
可眼下这算什么呢?她应该反抗的,应该反抗——
她想要挣扎,“不——”。王道容却顺势捉住她的手腕,抱她翻身压在榻下,抽开她的衣带,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含糊地轻声说,“朝游。别拒绝我。”
月亮升了起来,亮银色的月光照亮着亮堂堂的她,她难堪地闭上眼,他捻着她揉着她咬着她,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她咬着牙感受到裙下的份量,面色烧红,慌乱又无措。
他不是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吗?如今这算什么?
王道容轻轻含着她的耳尖,咬她,眼底的那股痴迷让她感到古怪又害怕。她四肢发软,头晕目眩,心跳如擂,恐惧而又兴奋,在他动作之前,她已经软了,眼里淌出眼泪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她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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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
王道容平静地注视她少顷,一手抬起她的下颌,附唇而下,另一只手干脆地解开了自己的衣带,露出皎白结实的身躯,欺身而上。
他滚烫的身躯压得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王道容并不着急成事,只垂眸含住她的耳尖,一点点舔舐着她的耳廓,柔声安慰说:“别怕。”
他如船行浅滩,并不急于入港,只轻轻在她耳上吻了一下,见她浑身一颤,便忍不住弯了眉眼,赞了一声,“好乖。朝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