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262)
马车在厩置门口停下,裴莺刚推开车门,就看到同样想抬手的霍霆山。
“看来夫人是闷着了。”他边说,目光再次扫过她玄赤色的圆领襦裙,看了一遍又一遍。
“确实有些疲乏。”裴莺伸手,借着他的力下了马车。
今日和平常不同,平日她习惯用两条发带束发,亦或者让辛锦用根发簪或步摇,如何轻便如何来。
但今日是盛装,不仅穿得讲究,这头上的饰物估计有十来件,特别沉。
裴莺迫不及待回去卸个妆。
裴莺和霍霆山一同往厩置里走,她听身旁男人道:“夫人,今日是吉日。”
裴莺最开始没明白他想说什么,“嗯,是吉日。”
霍霆山又说:“其实今日算起来,也算我们的成婚日。”
裴莺脚步稍顿,这回她听懂了,“不算成婚日,成婚日在六月。”
“刚接到新妇,第一宿就分房睡不吉利。”霍霆山说。
裴莺无言,这人分明是个铁血无神论者,如今竟能昧着心说不吉利这话。
裴回舟方才也下了马,如今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前面的说话声飘过来,向来温和的男人一张脸顿时黑了黑。
“莺莺。”裴回舟忍不住道。
裴莺回头,看到几步开外的裴回舟,观其面色,便知方才霍霆山那番“皮糙肉厚”的话是被大兄听了去。
裴莺递个台阶过去:“大兄可是有事要嘱咐我?”
裴回舟颔首,“正是,莺莺借步说话。”
裴莺看了霍霆山一眼,“将军先行进去,我稍后就来。”
霍霆山很平静。
但和他对视的这一眼,裴莺心里打了个突,莫名有种预感。
这人可能又会我行我素。
第84章
裴莺跟着裴回舟走了几步, 到厩置大厅的角落处。
裴回舟背靠墙壁那边、面朝外,目光能看到正厅的其他人,他看到霍霆山停在厩置的楼梯口处, 似在等裴莺, 对方与这里有些距离, 应该听不见了。
于是裴回舟斟酌开口:“莺莺, 今日只是迎亲,不能万事都顺着他, 否则往后如何是好?”
迎亲非成婚, 哪能直接睡一起, 不妥不妥。
他那句“往后如何是好”相当委婉了, 直接的意思其实是:倘若今日让他肆意妄为,就是坏了规矩,他日后岂能尊重你这个正室。
“大兄, 我知晓的。”裴莺点头。
她背对着大厅, 看不见除裴回舟以外的其他人, 但感觉话出口后, 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在看她。
那目光似还带了些别的意味。
裴莺蜷了蜷手指, 到底没忍住回头看了眼,便见霍霆山站在楼梯口,与这边确实有些距离。
寻常人肯定是听不见的,但这人生了双狗耳朵, 也不知晓是否听到了只言片语。
又叮嘱了两句后, 裴回舟让人回去了。
裴莺转身往回走。
厩置的一层有房间,但一层多鼠蚁, 因此只用来招待普通客人。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和三楼,行至楼梯口, 裴莺对霍霆山:“将军上楼吧。”
未曾想这人轻笑了声,忽然来了句:“我忽然发现你大兄与你有不少相似之处。”
裴莺目露疑惑。
他这说的什么话,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模样上肯定有些许像的。
“你俩某些时刻那胆子就和江豚似的,看着不起眼,实际总能出乎人意料。”霍霆山继续说。
裴莺:“……”
所以他刚刚是听见了吧。
不过听见就听见,裴莺有理有据:“大兄也是为我着想,且将军方才所说之事,本就不符礼法。”
“礼法。”霍霆山将这二字在嘴里过了遭,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后面不言。
裴莺的厢房在三楼,隔壁是霍霆山的住处。
回了房以后,裴莺让辛锦卸掉她头上的发饰。
前面放了个妆匣盒,那盒子原本是空的,裴莺过一会儿就看见辛锦往里面放一件首饰。
金镶绿松石的耳坠,呈孔雀开屏状的金花,金镶玉的步摇,用于固定的细长玉钗,白玉和各色宝石组和的璎珞……
一件又一件,先放满了妆匣的一层,又放满了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
光是拆妆,辛锦就忙活了两刻钟。
等头饰卸完,裴莺感觉脑袋轻松到有些飘飘乎。
辛锦:“夫人,奴去备水。”
因着天气干燥的缘故,北方是不用天天洗澡的,奈何裴莺骨子里是个南方人,只要有条件就想沐浴。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后,裴莺才感觉她今日寅时起床后一直绷紧的那根筋络舒展了。
“夫人,这火折子当真好用。”辛锦忍不住再次说。
当奴仆的,尤其是伺候主子的院内仆从,都不少了在身上揣两块火石。哪怕她是熟手,但火石质地坚硬,加之女郎力气本来就小些,引火也并非易事。
有了火折子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原来引火可以这般轻松,只要轻轻吹一口气就行,且一支火折子还能使用很久。
拿到火折子后,这新奇玩意赫然成为了辛锦的心头好。
“确实是方便。”裴莺见她面有倦色,“今日辛苦了,你也早些休息。”
“夫人安寝,奴退下了。”辛锦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辛锦离开后,裴莺从另一个盒子里拿出本小册子。
这是临行之前,裴母给她的嫁妆清单,对方让她离开远山郡后再看。
册子很厚,拿在手上颇为沉,裴莺将小册子翻开,发现不少嫁妆物件竟都挺熟悉。
她之前在霍霆山给她看的那份聘礼清单里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