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她便是乾坤的掌舵者,所有人的悲喜有她掌控,谁会不喜欢这个位置?至少她喜欢,如果更高一些就更好了,至少烦人的话能少停一点。
‘你以为你坐上去大梁就是你的了,到时候弹劾你的人更多,各地纷争更多。’
项心慈将某人的话摒弃,现在也可以,名正言顺,至少不像以前,太后还是她自己封的,这么一想,这个位置似乎更好了。
梁公旭悄悄抬抬手,示意她过来。
项心慈笑笑,毫不犹豫便过去了。
百官叩首后起身,就看到帝后挨在一起,千岁的人一起承担了万岁的呼声。
项章顿时皱眉,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是两回事,钦天监测出同一天就够可笑了,她还往太——皇上身边站,真是——
项承也有些尴尬。
项逐元要笑不笑,一声万岁而已,就当皇上撑不住让皇后抚一下好了。
穆济等人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这种时候能说什么,但似乎一个不争的事实确实摆在眼前,皇上很宠爱当朝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
即便穆济不带着外貌的偏见看项家这位七小姐,也不能说她纯善温良。
莫云翳看了一眼,当没看见。
明西洛顿时哭笑不得,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神色平静的第二次跪拜……
登基大典落幕,新朝仿佛换了旧颜,杨家的血似乎洗刷了载德大帝的罪恶,过往已无人再追究。
东文巷内,多雨第无数次谢绝了九王妃让人送来的伏面。
安泰一年八月,太子登基后半个月。
项心慈觉得自己快长苔藓了,盛世华裳新品纹丝不动,她连画画都提不起兴致:“真是无趣……让这两只硬壳的离本宫远一点!”
“是,是,娘娘,要不和帝安公主玩一会。”
“不!”她宁愿在榻上长苔藓。
秦姑姑无奈又好笑:“要不娘娘和皇上出去走走?”
“已经走十多天了,沿途有什么花我都能给你背下来。”
焦耳提议:“要不,娘娘去玩水。”
“不——”
秦姑姑叹口气:“国丧期间,娘娘再忍忍吧。”
“国丧期间就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了?”
玉焕上前一步,笑道:“娘娘,歌舞曲艺看久了也没意思,不知道娘对,斗狗、搏鹰、生死擂有没有兴趣?”
项心慈顿时看向玉焕。
玉焕姑姑和蔼的点点头。
项心慈顿时精神了,她不看众雄搏兽,有被人险些挠死的阴影,但生死擂总没有问题啊,不禁一笑:“最后一个好。”
玉焕也笑:“奴婢觉得也好。”
一刻钟后,秦姑姑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娘娘:“娘娘,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万一出了事。”
“申德和狄路都会跟着,我又不是一个人去,那么多人,你就别啰嗦了。”
玉焕挤开秦姑姑。
秦姑姑看她一眼,说不动主子她不信玉焕不怕出事!
玉焕和善的看着她:“秦姑姑多虑了,这种事,做奴才的自然会安排妥当。”
秦姑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以后看上瘾了,让她们两两表演擂台赛,看玉焕怎么哭!
项心慈换了一套男装,眉眼重新装扮过,长长的头发用了一根碧玉簪,转眼,项心慈已经是一位颧骨有些高,浓眉下巴长的男子。
秦姑姑长长嘴,改成了:“奴婢也去。”
“谁拦你了。”
……
生死擂台是梁都极为兴盛的产业之一,甚至算不上黑色产链,是类似赌坊、跑马、听戏一样普遍的存在。
衰退的国运、日渐糜烂的贵族阶级,腐朽的王朝,让士大夫趴抚在底层人的血海上吸取着精神上的极度刺激。
或者说即便没有大梁的衰弱,这也是极其容易让人沉沦其中的刺激游戏,载德帝期间只是推波助澜了它的兴盛。
第686章 一更
项心慈刚进来,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喧嚣的声音吸引,全身都觉得舒适。
“公子,这边请。”
项心慈跟在申德身后上了楼梯:“他们竟然没有关门?”大家都是玩乐行业,它与歌舞曲艺差了什么,什么都不差。
玉焕在公子耳边道:“回公子,充要地方的擂台都关了。”到底不是嘤嘤歌舞,受众群体狭窄,上层参与者众多,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子,这边。”
二楼的人潮声瞬间远去,一条弥漫着颓废又精修的长廊在烛光中散发着甜腻的气息,走廊上根据墙面颜色的不同,摆放着不同种类的盆栽,最小的盆栽也有瓮口那么大,都是深红、野棕、脏黄的暗沉颜色,摆放在整条只有烛光采光的走廊里,却分外融洽又矜贵。
项心慈眼睛瞬间被洗涤了一遍,精神缓缓逾越起来。
“几位客观,你们的房间到了,里面请。”
不足三丈的小房间内,铺着动物的细软皮毛,清雅的熏香一别沉重的气氛,带着轻柔的暖意,视线正前方,是一片大手笔的琉璃窗,场中的清醒豁然呈现在眼前,热浪滔天的气息仿佛要冲破小小的琉璃墙冲过来。
项心慈的视线被舞台上血腥场面吸引。
玉焕礼貌的送走了迎客人员,转身亲自为娘娘倒杯茶。
项心慈直接走到琉璃镜前,单面纱镶嵌在琉璃窗内,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狭小奢靡的空间将外面的喧哗声衬到极致,舞台中央的献血仿佛透过空间的距离溅到人脸上。
项心慈想到什么,按动左手边一个按钮,琉璃窗外浮起弯折的瞭望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