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夫人脸色更白了。
项老夫人气急败坏的看向大儿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反了他了!
项大夫人瞬间抓住老人家的手,心底发颤,面上尽量平静:“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冷静冷静,或许明天,玄简自己就想通了呢。”
“老大说的——”
项大夫人紧紧握了一下婆婆的手。
项老夫人感觉到了,看眼儿媳妇,而且看看儿子,找回些疑惑,大儿子仁德刻板、孝顺,又是长子从来没对她如此说话,为什么因这件事顶撞她?不想她问出什么?
“娘……”
项老夫人有些慌,出大事儿?但出什么事儿了。
“娘先回去休息,明天有什么消息,儿媳一早派人告诉您。”
项老夫人有些惶恐,胡思乱想到没空与老大计较:“一早就去!”回握了一下儿媳妇的手。
“嗯。”
项老夫人离开后,项大夫人没有说话。
项章也没有说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
项逐元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他仍然是那个答案。
项章见状,心里不是滋味,他也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他就是提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原素君看侯爷一眼,抓着手里的锦被,最终没有拦着。
“孩儿告退。”
等项逐元走了好一会儿了,项大夫人依旧不敢看向项章。
项章坐在一旁,也不知道。
儿臂粗的烛火发出刺啦的声响,房间内突然大亮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原氏被这样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到底出什么事了!她大女儿和离在家,如今大儿子又不明不白要退婚,这到底是怎么了?
项章沉默的坐着,没看开始落泪的妻子,可最终叹口气:“如果我让你别问,并且只无条件支持孩子、相信孩子能处理的很好,维护他、帮助他,你能做到吗?”
原氏泪眼婆娑却坚定的抬头:“我能。”那是她儿子啊!原氏无声的趴在枕头上,眼泪瞬间浸湿了枕套,她只希望孩子们好好的,都是奢求了吗。
……
项心慈跳下车,就往日益院跑:他为什么退婚!他敢退婚!
秦姑姑见状,一把拉住七小姐,神色坚定:“洗涑。”
项心慈挥开她的手,她没那个功夫!
秦姑姑没有妥协,瞬间又拉住七小姐。
“你有完没完!”她又没有让明西洛在明眼的地方留痕迹。
秦姑姑首次违背小姐的意志,依旧坚定的拉着小姐手臂,不是痕迹问题,那种感觉很明显,慵懒中的妩媚,还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七小姐察觉不到,但看的人一眼能感觉到,她全身上下散发的这种气息,足以让定力不足的人当场失态。
更何况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她做了什么,秦姑姑不觉得世子愿意看到!或者看到后还能好好跟七小姐说话,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项心慈冷着脸与秦姑姑对视片刻:“行了!”急忙向浴室跑去。
秦姑姑松口气,临近浴室伺候前,依旧不放心,停下来让焦耳重新找出几套衣服,刻意嘱咐:“从里到外全部重新熏香。”
“都熏过了?”气息清醒淡雅。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再熏一遍就再熏一遍!”
“哦。”
……
日益院内,清亮的喊声在阴雨绵绵的寂静夜里响起:“哥,哥——”
郑管家急忙披了衣服出来,还没来得及请安,七小姐如一阵风从他身边跑过去,他本就敷衍的那一拦,当然就没拦住。
郑管家看看静悄悄的外面,幸好世子今天在书房睡的,哎,深更半夜的哪有往堂兄屋里跑的。
不过七小姐不是外人。
项逐元刚躺下,听到声音,正要起身,窗幔便被人一把掀开,女子漂亮到精怪再生的容貌怒怒气腾腾出现在单调的房间内,违和又让人移不开目光:“怎么过来——”
“哥——”项心慈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为什么!
项心慈跑的急,没有带伞,一路过来身上泛着隐隐凉意,狼狈中又有种花开靡荼的奢华迷恋,如江南烟雨中最繁华的秦淮楼阁,还带着洗不去的女儿妩媚。
项逐元觉得她……下意识先将被子裹在她身上,也发觉了她刚洗了澡,所以……才莫名有种女子媚态吗?她这两年长大的太快,他恍惚不适应了。
但项逐元立即收回思绪,声音柔和:“怎么这么急,着凉了怎么办,身体还没好,就这样乱跑,是不是忘了喝药的苦了,秦姑姑呢?秦姑姑在干什么。”
项心慈将被子拽下来。
项逐元神色冷静的帮她披回去:“不要闹。”
项心慈瞪着他,带着他体温的被子,散发着干燥的暖意,有阳光的气息,不像自己总是乱七八糟的香:“你要退婚!”
项逐元帮她将被子掖好,就知道是这事,态度自然:“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又帮她把头发从被子里弄出来,面色顿时一冷:“没烘发?”
“你为什么退婚!”
“染了风寒怎么办!”项逐元冷着脸,让人拿来毛巾和烘干的工具。
“我问你为什么退婚!”
项逐元坐回来,没理她枪药一样的脾气,替她擦着头发,声音温和的哄着:“你还学会操心了,是家里商量的结果,自然有家里的道理。”
“可你们感情那么好,轮到家里考量什么,家里该考量的也是你们早点成婚!”
“你呀。”项逐元笑她天真,帮她将头发散开,上面的水汽沾干净,用手炉帮她烤着:“谁都没急,你先急上了,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出嫁,我和他本来就是父母之命,你大伯现在觉得不合适自然就要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