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夜深人静,除了雨窸窸窣窣的声响,和几声遥远的蛙鸣什么都听不到。
这样静的夜晚,配上微凉的风,斜斜落下的雨,让她隐隐有些……
项心慈看秦姑姑一眼。
秦姑姑上前敲门。
明西洛没等到多雨过来回话,手里的笔未停,视线没有从折子上移开,勉强对着外面喊了几声,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应,头也没抬,敷衍的又喊了几声。
项心慈嘟了嘴,就那么忙?都不看她,她等的都没意思了!再不看她转身走了啊!
项心慈踢一脚门槛!
“多雨——”明西洛没等到回应,抬头,便看到门外,一袭月华如洗的长裙,替代了今晚月色出现的她,光芒万丈的照亮了身后的夜色,也沉寂了他今天所有的焦灼。
未知的、难掩的思念在他心底炸开,乱了他接下来所有的冷静沉着。
“不请我进去。”项心慈娇气的又踢踢门槛。
明西洛突然笑了,才理清这不是错觉。
项心慈也笑了,站在门外,歪着头看着烛灯下的明西洛,都说灯下看美人,其实明西洛一样适用,他很好看,身上带着清冷如烟雨的宁静之气,仿佛外界雷雨风暴也不会让他消散、翻滚,让人忍不住想触摸、想参与,想翻滚他这份雷打不打的沉静。
否则当年,她也不会从那么多人里挑中他。
明西洛走过去,身形修长,风度翩翩,她还站在那里,让他今天起起伏伏的心又因为她提了起来。
项心慈收了伞,借着他的手,笑着跳进来,顺势扑进他怀里,他身上带着皂角的清香似乎还有春雨的朝气,身上紧绷的肌肉,手感出其的好。
明西洛身体颤了一下。
项心慈笑着,声音活泼、干净,仿佛中午那些话不是她让人传的:“我们明大人家里竟然只点一根蜡烛?”
明西洛抚着她的发,沉迷在她的笑容里,她真好看,尤其现在,比月色烛光还要温柔、暖意:“蜡烛而已,点那么多做什么。”而且手指僵了一下,庸俗的想起她那时候的样子,更耀眼,更令人——
“吃饭了吗?”
她还小,那些药会伤到她。
项心慈摇晃着他:“跟你说话呢,吃饭了吗?”
明西洛不期然地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带到怀里紧紧抱住。
“嗯……”
明西洛知道不应该,他应该谨慎一点儿,小心一点儿,免得她看出他过多的想念和失态,又要敲打他。
但她就站在他面前,那么鲜活还在笑,他迫切的想知道她好不好,她怎么样了?药苦不苦,有没有怨他,还有就是,迫切的想重新抱住她,让她在自己身边,发生的每一桩事他都想知道,想时时刻刻看见她,想不让她喝药……
随即苦笑,他有什么资格。
项心慈被抱的喘不过气来,手指忍不住攀住他的衣襟,想说那只是秦姑姑一句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但恍惚又知道明西洛不是心思轻的人,那些话对他的影响和对自己的影响绝对不一样。
项心慈有时候觉得自己该很解他,因为他们同样出生艰苦、生活不易;可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他那些无所谓的执着、坚持、不妥协、过多的心思,另她完全没有头绪,合则来不合则散而已,何必:“想我了……嗯……”喘不过气了。
明西洛察觉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有些不自在的松开点手。
项心慈没计较,她出来是为了高兴,刚才明西洛很让她高兴,她就喜欢别人因为她高兴、失落、痛苦、又高兴,明西洛从来配合的很好,很能讨她欢心,当然上官子都也好,她跟明西洛闹翻后,上官子都很长时间填补了明西洛的空缺。
不过,项心慈不想提自己不是东西的往事,带着明西洛重新坐下来,从后面抱住他脖颈:“你在写什么?”
明西洛松口气,也没有不识趣,握住她垂下来的手:“明天用的折子。”
“不是不开朝吗?”项心慈跳上来一些,身体全压在他身上,一只手够这折子翻开,这东西什么时候写不行。
明西洛周身都是她的气息,她软软的压在被上,脸颊微红:“我打算依例开朝会……”
梁公旭的身体受得住?项心慈让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没有问出来,免得:“那你要要辛苦了。”
“还好……”
项心慈前前后后翻了几张折子,每一章都批的密密麻麻。
明西洛握着她手的手,忍不住用指腹一根根地抚摸过她的指骨,迫切感受这份真实。
项心慈看着这些折子,这样的明西洛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等明西洛能接触朝政时,那时候两人早不来往,没有交集。原来他独自对着这些国事时是这个样子,对点一盏灯,聚精会神的,还有点傻气,她都站那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发现。
那么以前呢?他自己在书房时,可有女子想怜惜他,为他红袖添香。
项心慈一口咬住他耳朵!
“嗯……”
项心慈笑了,笑容天真又可爱,还有初为女人的妩媚动人:“吃饭了吗?都问你好几次了?”
明西洛觉得浑身都在躁动,思绪有些乱。
“问你吃饭了吗?”
明西洛浑浑噩噩的:“我该怎么回答……”
第275章 为三月的may女王斗篷加更
“嗯……你说‘你想我吃呢,还是没有吃呢’。”
“你想我吃了呢,还是没有吃呢。”
项心慈笑的不行:“让你学你就真学呀,傻气。”身体轻轻跃起从他肩上瞬间翻转而下,身体如一条灵活的鱼坐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