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听到项承的名字,神色没有任何异样:“项尚书……”明西洛放下总是扭动的儿子。
梁轩晟撅着屁股爬到高墙下,颤悠悠的扶着巨石站起来,结果头还没有石头高,还不如在父亲腿上看的远,连母亲的影子都看不到:“啊——啊——”
梁姑姑当看不懂他啊啊叫。
礼部尚书见皇上真在考虑出列道:“皇上,太子选师兹事体大,关乎国运,还要从长计议。”
“是啊皇上。”项家还不够独大的吗,再出一个帝师,何况,项承教导出的忠国夫人能看吗!
场下顿时传来一阵叫好声,众臣脑海中不禁闪过一道红色绝颜又生机盎然的身影,当真赏心悦目让人心生愉悦。
可那也不行,项承绝对不行,忠国夫人马术好,性格也有待商讨。
明西洛看向场中,或者说他的视线一直在场中,从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再眼前,便轻而易举的占据了他的视线,让他觉得发生那种事后再不会受她影响的话,成了笑话。
梁轩晟撇着嘴爬回来,他看不到娘。
明西洛的手虚揽住他胳膊,场中的人如一道长虹,张扬着最亮的风景,霸道的彰显存在。
“哎呀,可惜了……”
“快看,夫人冲过去了!”
明西洛闻言转头,看见不少去年上任的年轻官员都看着场中,他们刚才在说太子师吧……
穆济余光看向皇上,老神在在,皇上少见多怪了,就是皇上刚才与他说话的时候,这些人又有多少侧耳听的。
第1014章 一更
明西洛脸色瞬间难看,他们看什么,尊卑都忘了!
可又不得不认清,某些人无论什么身份,筑起多高的墙,都有自命清高的人,不自量力又异想天开的想多看一眼
明西洛想到此,突然盛怒的心一点点冷下来,像被什么蜇了一下,尖痛又现实,乐乐从他腿上爬下去,也没有拦着。
当年的他呢,若是被人察觉,是不是也被说一句‘不自量力’,梁公旭看他是不是就像他现在看这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样,可笑、荒谬。
乐乐在长长的看台上爬着。
明西洛想到以前他为见她一面绞尽脑汁的样子,恍惚又遥远。
项心慈从包围圈中突然冲出,如一道利箭穿梭而过,球稳稳的穿出封锁圈。
看台上顿时传来低沉、压抑的喝彩,又因为皇上在场,瞬间消弭。
明西洛亦看着她,浓烈张扬、灵动如画,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离开消沉、愧疚,她依旧活跃在她的路上,不因为任何人离开而憔悴半分。
分明如此无情,又为什么为了另一个人坦然而对,不问生死!
他以前自认得到的,也不够是她不能选择想要的,退而求其次的决定。亏他以为……以为……
明西洛目光微垂,压下心底的情绪,漫不经心的开口:“新进的几位爱卿都会马球?”
几位视线黏在场中的人,恍惚听见了什么,还是皇上对着他们说的,但因为太专注没听见,瞬间惶恐,皇上说了什么!?
穆济站在一旁,皇上一方。身为臣子,皇上问话不可不答,赶紧的吧刚才皇上问了什么。
老臣们也看了过去,这些孩子怎么不说话。
诚惶诚恐的瞬间跪了下来。
其中一位,与众多苍白的年轻后生中,恭敬的恭手道:“回皇上,只是略懂。”
明西洛、穆济同时看向他。
明西洛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不知道满意还是更不满意,酒囊饭袋虽然令人厌恶,但鹤立鸡群的这时候一样不让他喜欢。
毕竟当年,他也是能对着项心慈面不改色,甚至反击回去的呢,事实呢,心里想什么,只有图谋更大的人自己心里清楚,也正因为图谋更大,所以才要更稳。
穆济移开目光,倒是一个拿的出手的后生,年轻有为。穆济心中冷哼一声,所以同样的充满无尽希望,可心比天高。
“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下官费兆行,明新历一年提笔。”青年声音不急不缓,身姿如竹,仪态端方,君子如玉。
众人恍然,原来他就是费提笔,隐士费家,藏书如粒,才者辈出的费家,他们家自从五十年前费丞相去世后,以四十多年未曾有人入仕了。
明西洛移开目光:“费爱卿啊,几次传召你都在任上,今日倒是巧了。”
“回皇上,下官目前在宝郡城任职。”所以那天延统领匆匆抄了宝郡城所有药材铺了却没了后续,只是因为宫中要炼丹?
穆济看向场中,均是世家大族的青年男女,养的悲天悯人又博学多才,当真让人见之望俗。
传闻这些家族非乱世、治世不出,费家都出来了、上官家呢?说起来,如果不是世家大族有莫云翳在,梁都城的世家公子会被费家这位压的喘不过气来吧。
毕竟费家大公子从考取入仕一直奔波在县城村野,可没有在官位上汲汲钻营。
只是,穆济有时候也忍不住揶揄的想,如果不是梁公旭不按套路出牌将皇位禅让给了明西洛,现在应该天下大乱、群雄逐鹿,他们就是乱世而出辅佐一代帝王了。
可惜啊,九王爷冒出个儿子,天下没有乱起来,而这些隐士家族,真等乱世而出,再过个百年,恐怕就没人记得他们了,只能太明盛世出来,治世了而已。
明西洛的心思有些歪,但到底不是养尊处优的帝王,不至于因为女子失了看臣子的身份:“不如几位开一局,让在场众位开开眼。”
聂常司道:“好主意,前几天几位小将军也说想见识一下我朝新一代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