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章拽住他:“上车。”
项承下意识挣开:“我想自己走走。”
“然后让人看见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为令国公府要完了。”
项承心中愧疚更甚,他在御书房想的不是项家荣辱兴衰,更不是大哥以后怎么面对外面的口诛笔伐,而是……芬娘会怪他没有把孩子待好,竟然让她……
“走了。”
他有什么脸面与大哥共乘。“我不……”
“赶紧上来!磨蹭什么,以为你特立独行,你这副样子多少人报到我那里,我这在大街上找你两圈儿才找到你还嫌不够丢人!”
项承不再说话,跟着项章上车。
项章脸色有些难看:“出什么事了?”当年跟个女支女闹成那样,也没见他这个鬼样子。
项承:“……”
项章忍着脾气,想到老五今天往宫里递了牌子:“皇上免了你官?刑部杀了不该杀的人?总不能是皇上遇刺了?”
“大哥!”
“看来不是。天没塌你哭丧这脸干什么!”项章口气不好!
项承宁愿如此!手不自觉的握紧,沉下的目光阴沉无比,他想说:皇上威胁了心慈!他不配先皇托孤更不配先皇看重!
但是看着大哥虽然生气依旧关切的目光,项承忍不住咽了回去。大哥做事公允,万事以家族利益为重,当年被封了侯爷,虽然心中未必没恨,也没有怨言;自己与芬娘当年一意孤行,大哥虽然不认同,也因为他求到大哥面前,大哥忍着气为他承担了父亲大部分压力,即便事后项家名誉受损,也没有因此怪罪他。
皇上和心慈的事……他不敢赌大哥会不会为了项家荣耀杀了心慈,掩盖这场丑闻……“没……事……”
“你可不像没事样儿!心敏刚成婚,明日便三朝回门,你现在这样子是查到易家那小子骗婚、还是父亲重病,即便父亲重病,这个年纪也是喜丧。”
“不是。”
“不是就精神点!”
项承沉默的闭上眼,痛苦不堪,项家怎能容她,明西洛欺人太甚!
项章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他这个弟弟,年少时才华横溢、我行不素,从不将他们几个哥哥放在眼里,入化死后虽然收敛了些,但只要碰到心慈的事,依旧偏执、狠辣,将所有恶意挡在心慈之外。
所以他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最近去老茶馆了?”
项承:“……”
项章神色如常:“如果想照顾那个老妪带回府上就是。”
项承:“……”
“心慈的事你知道了。”
项承猛然看向项章,下一刻镇定的挪开目光,声音异常平静:“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项章放下茶杯,明白项承听说了,难怪没半条命一样。
项章心里叹口气,他当初知道的时候何尝不心急火燎、想下杀手,项承心里的煎熬可想而知,首先就要担心项家会不会为了名誉‘先下手为强’。
更何况他项章还被蒸馏了一番人性,实在难堪:“皇——”
“公主跟你说心慈抱太子回去的事了?”项承的脑子转的飞快:“你早就知道。”
“侄女将太子抱回忠国府了?”
项承紧紧盯着项章,发现事情超乎预料,不是太子,那大哥知道心慈什么事:“大哥知道的……”项承问的谨慎小心。
项章还在想项七将太子抱去忠国府的事,项七抱太子去干什么?给云贵人难堪,这项七也太……哪个男人喜欢女人不懂事的争风吃醋:“凡事不要放在心上宽和些。”
“我知道,所以……大哥知道心慈什么?”
项章看着他,项承的样子不是不知道,他像一只随时暴起欲致他与死地的野兽,老五选择了心慈。
项章不意外,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闹成那样,可他印象中入化并不是一位狐媚的女子,琴棋书画江南风韵,看起来弱不禁风,酒席上,以她的身份尚且会让着姐妹们先选为首的男子,这样的人对项承绞尽脑汁?当他们这些听过入化琴曲的都是木头疙瘩,不值得入化姑娘出手,只能是项承动了心思,只是想不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当年他们都以为是他一时行至踏错。
项章没有瞒项承,免得因为掩盖,到了刀剑相向的一步:“我也是三山花节后知道的。”
项承不知道三山花节,猛然想到三山花节的事,简直:“当时心慈身边是他!”
项章点点头:“两人都还年轻,又是这个年纪,你也别想的太复杂,那个人未必没有真心,你说是不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成婚。
“你早知道你不告诉我!”
“你让我怎么说,不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皇上绝对不会提,心慈也不会,所以?“你……撞见了?”
项承手掌再次攥紧,比那严重!
项章叹口气,皇上也是,项承更是没事去忠国府干什……项章想到老五刚才说项七将太子抱到忠国府的事,估计项承知道了去找女儿说教,不听下人阻拦,一时堵到了两人。
皇上也是没轻没重,就是讨好小七,也不能用太子,把那个云贵人杀了就是,还是算了,太子长大了知道皇上因为忠国夫人杀了自己生母也比较麻烦。
项章想到这一点,突然有些头疼,若是太子以后知道皇上为了忠国夫人冷落了生母云贵人,恐怕也没有好下场。
项章觉得有些烦,太子和云贵人有点麻烦,不知道能不能废了太子?
项章为自己突来的想法惊到,急忙收敛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