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总想干掉我(穿书)(181)
筠莛咂了咂舌:“我哭的太凶,沈师兄也被吓了一跳,他当时口袋里没有糖,却有一颗强身健体的高阶灵丹是甜的,就大方的送给我了。”
“我当时却哭得更凶了,因为我师尊并未出来找我,我讨厌他不想要这个师尊了。沈师兄安慰了我片刻,突然凑过来悄声告诉我,我师尊就在我左后竹林中,只是一直没敢露面。我一回头,果然如此。”
“沈师兄告诉我我师尊并非是讨厌我,只是天生如此罢了。他叫我不要声张,亲自将我送了回去。沈师兄虽剑术造诣一般,却也是会一些的,他后来与我约了个地方,每日为我讲解一些我没听懂,却不敢去问师尊的问题,一来二去我与他便算熟识了。”
筠莛轻笑一声,带了丝无奈:“如今想来我为何会……恩,可能就是因为那颗被我当糖吃了的灵丹吧。”
其实并不仅仅是一颗糖,而是黑暗中一个孩童跌跌撞撞磕得鼻青脸肿,绝望之至干渴至极之时品尝到的那一丝甘甜。
是以为孤独无望到极致时别人轻声的提醒,方才知道峰回路转近在咫尺。
顾清离年少时为何会迷恋筠莛,不就是一身伤痛之时的那一小瓶微不足道的伤药和一方手帕吗?
顾清离曾纠结于自己到底哪里不值得人爱纠结了许多年,现在终于明了,他原来差的就是那块糖。
然而此时他依然没有糖,但他已经今非昔比,他想要的也不再是过往的那一瓶伤药和一方手帕,奢求那一点点的温柔。
他如今想要的东西触手可得,却开始贪心的想要紧紧握在手心里,不愿再分给他人一丝一毫了。
“你不必替我感到不值。”筠莛道,“我知道他好就好了,也没等着他给我什么回应。如果他将来娶妻,我就远远看着他便好。”
顾清离眸光微动,应道:“恩。”
“这种感觉很微妙,等你有机会的时候便会懂的。”
顾清离看向厅堂中的三人,轻声道:“曾懂过。”
筠莛看向他:“哦?”
“但是现在又不懂了。” 顾清离将目光从杜仲和十四身上移开,“师姐,若是有一人以往独独只对你一人好,你如何能忍受有朝一日,他把只对你的好又放在了旁人身上?”
“啊……”筠莛一时词穷,顿了一瞬,“什么?”
他这番话似乎还带了一丝怨气,说的着实奇怪,筠莛琢磨了一下,隐约感觉到他们似乎说的虽然是一码事,却又有哪里不大对。
顾清离如今已经成年许久,真的会有女子在他面前献了殷勤,讨好了他之后又立刻去讨好其他人吗?
那该是怎样一个放荡不羁的女子呀……
方才顾清离的目光虽然只从杜仲身上一闪而过,但筠莛还是注意到了。
她是一个比大白还要细腻通人情的女子,虽然只是貌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也让她一时间脑子里产生了无数个可怕念头。
筠莛强笑一下,迟疑道:“人与人之间有些关系也是无法独占的,他们之间并不全然相同。就像我也尊敬我的师尊,但他并不止我一个徒弟,我不会因此妒忌。”
顾清离没应声。
筠莛也有些摸不准,见他八风不动的样子便又在心里斥责起自己胡思乱想来。
顾清离没想到她心思居然如此剔透,自己不过是起了个话头居然就能让她猜个七七八八,便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下去。
顾清离不像杜仲一般能主动去调侃别人引起话头,两人将近况聊完后便有些词穷了。
顾清离向厅中扫了一眼,此时那三人还稳坐其中,白晨一边摇着折扇一边侃侃而谈,十四大约是与白晨有些交情,此时青一不在附近他也不必过于顾忌礼数,便黏在杜仲身上不下来了。
好一幅其乐融融。
顾清离收回视线,对筠莛道:“我们也进去吧。”
此时杜仲在厅中坐着,余光瞄见顾清离终于向这边走过来了,便松了口气。
此时白晨已经从茶叶讲到地域特色又讲到了一些异兽和奇闻,十四靠在杜仲身上开开心心的听着,杜仲也微微笑着偶尔应和一声。
虽然白晨颇有口才,描述的东西十分有趣,又有小徒弟端茶送水的伺候,但因为顾清离单独在外面离他有些远又迟迟不过来,到底是有些分心了。
白晨的话题从中间断过几次,体贴的给他留了可以借机告辞的空闲,但杜仲余光瞥见顾清离与筠莛一副交谈甚欢的样子,到底是不忍心立刻告辞,生生把顾清离扯走。
顾清离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杜仲知道筠莛是他的初恋。
也许人家现在正谈情说爱呢。打扰人谈恋爱是要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