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明白吗?如果这几位长官出手,性质就变了。澜少爷在围观群众面前,就不是会被家里司机欺负的可怜少爷,而是有人护着的……”
后面几个字任乔楠说出的很艰难。
他也不知道他难受是因为盛澜有人护着了,还是因为,盛澜比他想象中还要机敏和有心机。
今天的事,就算旁观者被校方疏散了,可过后儿亚恒身为任家司机,敢对少爷出手不敬的事肯定还会有人提。说不定自己和任家也还会被带上。
任乔楠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盛澜故意的!
看似是他被自己的司机挑衅、袭击后进行了正当防卫。
但实则,负责保护盛澜的人其实就站在旁边!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伤害不了澜少爷的。”
任乔楠顶着苍白面色和嘴唇,闭了闭眼,最后对亚恒说:“你动他一根手指头,在那之前,你的整只手都会被打断……”
“抱歉冒昧打扰一下。”
任乔楠的话没说完,那位从学校内部出现的便衣军官已经打断了他:“所以听您的意思是,您觉得我们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打,您因此觉得很遗憾?”
“什么……”任乔楠被这位长官问得直接脸一白。
他认得这个人,他是跟在郁学长身边的。虽然不常出现在校内和首都星,但他还是知道的,这位是郁学长的副手,而且上次在亚伯拉罕的监控中他已经见过……
任乔楠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跟我的司机说……”
阮副将已经无法维持客气的语气说:“任少爷,我知道您的身份。”
任乔楠表情更复杂:“您,您竟然知道我?……”
阮副将却不是要跟他套近乎的,少帅每次离开前都是再三叮嘱他们要保护好夫人,虽然刚刚有人对夫人出手,他们在夫人的授意下没有行动,但也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忍受别人对夫人的污蔑!
阮副将:“我们夫人被您的司机打了,为了不引起更大的关注、带来更大的轰动才没叫我们出手,为此他还要费心跟你们周旋,任少爷,您是不是太小人之心了?!”
任乔楠:“……?!”
任乔楠不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但一想到自己竟然被郁学长的副手训斥了,他瞬间无地自容!
亚恒看着那被楠少爷说会打断他手的两个高大威猛的便衣强A,又看看盛澜,终于有点明白了。
他倒也想到了这层,不禁都开始庆幸自己的手还在。而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所以,真二少现在的身份是……”
没人回答他。
能回答的不屑于回答。
而任乔楠,其实他也不知道现在盛澜是什么身份。
今天的事本来可以这么结了。
盛澜已经安排了董茂先上车。
听他们还在讨论自己,他临上车的脚又蓦地收住,彻底转回了身。
见他又不走了,任乔楠猛地被吓了一跳。
其实事到如今盛澜也没必要再装什么小白花,他刚刚没叫阮副官他们参与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他确信自己能应付过来,毕竟只是对付一个司机,兴师动众也不会掉落多少打脸值。
如今,盛澜又对他们笑了一下,说:“对了亚恒,你刚才签的那责任书,就已经在警局留了案底了,打架斗殴。”
“什么意思?”亚恒又是一愣。
那不是一份简单的案情陈述么?怎么就成有案底了?
盛澜:“那不是简单的案情陈述,那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案件陈述记录书。按照帝国法律,案件陈述记录书有效期三年,期间被害人可选择上诉,也可以选择保留上诉权。”
见亚恒好像没明白,盛澜说得又具体了点:“我作为当事人,今天不予追究,不代表日后我不会起诉你。所以你最好别再招惹我,不然很难保证我哪天被人袭击了,会想到是你。”
“你?!……”
亚恒面露菜色,又慌张地看向任乔楠。
任乔楠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是就读军事学院,看似是与法律紧密相关,但每天还是围绕战场作战和训练为主。倒是也有几门课程涉及帝国法律,但好像还没有学到这里。
……什么案件陈述书。
好陌生的词汇……
偏偏亚恒还结巴着追问他:“楠少,那,他说的那是什么东西?!”
任乔楠:“……”
解释不出来,同样面露菜色。
可他作为军事学院高材生,周围又有这么多人盯着他,他不允许自己说不上来盛澜知道的东西。就只能强行分析道:“陈述记录书,不是大众民事纠纷里经常会出现的东西,平常根本没有人会选择这种“和解”的途径。”
说着说着,他又看向盛澜,好像什么都懂了:“你是知道自己没有受到损伤,到了警局亚恒也不会有什么事,所以故意提出只要道歉就好……趁我们放松警惕,诓骗亚恒签了那个东西的么?!”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盛澜真是城府很深!
任乔楠看他的目光已经不像是在看个同龄人。
盛澜却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你不用再说了……”任乔楠看向亚恒的眼神已经充满怜悯。
亚恒:!
登时心如死灰。
他刚要骂人。
盛澜:“我骗你们的。”
对面俩人“什么?!”
盛澜面色如常地耸了耸肩:“根本没有什么陈述记录书,就刚才签的那东西,就算可以作为日后我起诉你的证据,也还需要辅证,比如今天的验伤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