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恬反问：“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岁，不记得也很正常吧？”

孟靖东有点犹豫，慎重道：“恬恬，我不知道由我来说是对是错。”

“可我想知道，而且我总觉得我丢过一段重要的记忆，过年在家问我妈，我妈她不说，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要是知道不告诉我的话，我会恨你的。”鹿恬威胁道。

孟靖东顿时不犹豫了，也许说出来，两人更好接下去交往，何况他并没有对田静承诺过不说这件事：“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五年前的十二月，我见过你。”

“在什么地方见过我？”鹿恬总觉得他在强调最后一个字，是在是说明，见的是她而不是原主吗？她心里忽然掠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在郊外，你要去找一间废弃的工厂。”

鹿恬闹钟忽然冒出来一条荒芜的路，周边野草丛生，废弃工厂门口有许多烂砖头，她握着拳头站在铁门外。

“谢谢哥哥送我过来。”她如是说。

年轻帅气的孟靖东弯腰与她对视，好看的眼睛里有浓浓的担忧：“小姑娘，你真的要进去吗？这个工厂已经废弃了，里面没有人的。”

“我要进去。”小小的鹿恬握紧拳头。

……

画面就此断裂，鹿恬想不起来接下来是什么，她怔怔靠在副驾驶上，分不清楚这段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因为孟靖东这段话而伪造脑补出来的。

“我找到那儿了吗？”

孟靖东诚实的摇头：“找到了，但是工厂废弃荒凉，我不敢让你进去，然后报警了。”

“然后呢？”

“警察送你回家，我的车就跟在后面，在回去的路上，你……出了车祸。”孟靖东艰难阐述五年前见到的那一幕，他亲眼看到，警车变形撞在路边，匆忙下车去查看，只见车里到处都是血，方才还是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此刻已经倒在血泊里，人事不省。

“救护车将你们送到医院后，你妈和邹先生一起赶过来，他们脸色不太好看一直在争吵，我大致猜出你去找工厂的原因，是奶奶带你们去老家过寒假，但去亲戚家里时没有看好你，你走丢了，别人告诉奶奶和弟弟在工厂里。”

鹿恬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孟靖东，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想静静。”她脑子里的记忆乱糟糟的，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她说话时神情平静，孟靖东隐隐觉得有些不好，不知道她是真的平静还是故作平静，是他操之过急了，不该在今天和她说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今天怼够九千，握拳，我一定会做到的orz

52、052 ...

孟靖东驱车离开, 冬日夜里漆黑又寒冷, 鹿恬靠在那儿一直在想事情, 连电话响了也没人接。

“恬恬，接电话。”

鹿恬回过神来, 是江菲菲打来的：“鹿恬，你不回宿舍吗？马上就要关门时间啦！”

“谢谢, 我这边有点事和孟靖东回家一趟，不用帮我留门了。”

江菲菲只听到回家二字，贼兮兮的问：“哦哟, 我懂了。”

鹿恬原本想笑, 笑也笑不出来，只能随便说两句话挂掉电话, 宿舍里江菲菲已经开始和另外两人挤眉弄眼，大家没有明说，而是开开心心锁门上床睡觉。

“恬恬，你还好吗？”孟靖东有点担心。

“我很好, 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鹿恬也不在顾忌孟靖东是不是会察觉出异常, 满脑子乱糟糟的都是孟靖东刚才说的话。

孟靖东一路快速开到自家楼下, 停好车后打开副驾驶出门，拍拍她：“恬恬, 到家了, 我们上去吧？”

鹿恬深吸一口气，下车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羽绒服穿好，到了楼上才发现不对劲：“怎么来你家？”

“我刚才问你去哪里, 你一直不说，我就带你来这儿了，刚好离你学校还算近，明天我送你过去。”孟靖东坦坦荡荡，一点都不心虚。

“那好吧。”

到了他家里，到处都是暖洋洋的，鹿恬脱掉羽绒服走到沙发边坐下，他到厨房端来两杯开水放到她面前，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鹿恬作为被照顾的那个人只需要静静享受就可以了。

“你接着说，可以吗？”

孟靖东点头：“我目睹你父母吵架后没有久留，后来我让人去打听过，你车祸后接近脑死亡，昏迷没两天就醒过来，别人说你性情大变，跟换了个人似的，田老太说你是鬼上身要做法事，你妈妈不同意，还不准她外传，怕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后来你渐渐恢复正常，大家也很快忘记这件事。”

他的未尽之语，鹿恬都能听懂，难道说她才是真正的鹿恬，而所谓的原主是在她车祸之后穿越进来的什么人？

“好荒谬，我都不记得了。”

“其实这些算不上美好的记忆，你还是不记得为好，现在不是很好吗？”孟靖东不确定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她呆怔的样子，他很心疼。

鹿恬摇摇头：“你觉得我变化大么？”

“很大。”

鹿恬顿时了然，如果连孟靖东都能发现她变化那么大，田静作为亲妈又怎么不会发现？她为什么从未提起过，而是和她越来越亲近？是不是她也猜出什么？

“那你觉得是好是坏呢？”

孟靖东认真看着她：“很好，我特别喜欢。”

她歪头看他，有些意外：“谢谢，是好的，我就放心了。”

不论她是谁，她现在都是真实的活着。

“不客气。”从未见过她如此乖巧的模样，孟靖东依从心中所想，伸手摸摸她柔软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