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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阴冷厂督身边吃香喝辣(71)

此时此刻,惊急、惧怕,四肢一阵阵麻痒乏力,她用尽全力死死扣住木筏,她的脸和裴玄素的脸靠得非常近,急促涌起的河水一浪紧过一浪拍在他们的脸上头顶,发丝湿透黏在彼此的脸上。

沈星用力仰起头避水,裴玄素低声说:“星星抓稳,一定要坚持住。”

他持剑的手往前伸,扣住她左手手腕,紧紧攒住。

剑柄硌得她生疼,他的手心剑茧因为过分用力,触感异常的清晰。

在这个奔涌起伏的激流中,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起伏间,他的唇不时碰触到她的脸额眼睛。

他牙齿磕得她眼睛疼,一刹间她眼眶有些热。

裴玄素死死抓着她,好几次沈星险些被甩脱手,都被他扯回来。

终于,渡过这处险滩之后,他们搁浅了。

茂盛黝黑的树林,有野兽跑跳的声音,哗啦啦湍急的水流,木筏被重重冲撞一处浅浅河沙的浅滩。

几乎是一触到地,木筏两头的人都知道决一生死的时刻到了。

寇承婴恨到了极点,如果河流重出龙江,他的生还胜利的几率就要大出很多。

裴玄素怎么可能允许?

一见到浅滩,他几乎用尽全力狠狠一蹬身侧的礁石,将木筏往那个方向推过去。

木筏急速颠簸,最终被水流冲向了浅滩。

所有人上水了。

寇承婴急速喘息着,单手扣回东江王之子的咽喉,死死锁着,单手持剑,听风辩位,尖锐宝剑刃尖对准裴玄素的方向。

裴玄素喘息也很重,他立即淌水上岸了。

寇承婴身手可不逊韩勃裴玄素,甚至因为年龄,还要稍胜二人一筹,这里所有人之中,他体力保存得最好,外伤致使的失血也几乎没有,除了眼睛看不见。

寇承婴眼皮耷拉下,往外渗血的双目可怖,披头散发,眉目狰狞的狠绝。

他说:“徐家的小丫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有我一日,我保徐家完好无事。”

寇承婴倏地一剑,闪电一般,直奔裴玄素面门咽喉心脏三路。

裴玄素厉喝:“星星,别信他!”

沈星从地上爬起来了,紧张举着袖箭盯着那边,细细急促喘着,现在两边分开距离,她就好放箭多了。

沈星赶紧一扳机括,“咻咻咻”三连发袖箭直奔寇承婴的心口。

她大声:“你骗我的!我不信你,我信他——”

说着说着,眼泪喷涌而出,是的没错,到了此情此景,她相信裴玄素,却不信别人。

裴玄素有再多的不好,就是没骗过她。

裴玄素一个闪身,避过寇承婴剑锋,铛铛叮叮,急促尖锐的剑鸣,两人刹那之间已经交手几个回合。

寇承婴倏地往后,被沈星的袖箭擦伤手臂,因为沈星射出袖箭之前还说了句“我射他左边。”但其实是右边。

寇承婴没信,他往左偏身了,干脆利落避开,之所以被擦伤,是因为与裴玄素的交锋限制。

急速的短暂交锋之后,两人又再度分开,寇承婴一直用东江王之子挡着,裴玄素投鼠忌器,他们喘息声越来越重。

皮肉撕开的痛楚在这一刻异常的清晰,寇承婴冷笑对裴玄素道:“你这姘头和你一样会骗人啊。”

从裴玄素声名蜚起之初,他就看这个假惺惺的君子不顺眼。

他阴恻恻地说:“徐辉盛的女儿是吧?我早晚将你们父女的皮剥下来,骨头一根根敲碎!”

寇承婴外层的深黑色劲装已经卸开,露出银海蓝的御赐蟒袍,银丝湛亮异常的华丽,沾满血迹,有敌人的有心腹的,还有他两只眼睛淌下来的。

他那双凹陷下去的眼窝持续往外渗血,两行殷红血流至下颌,惨白的皮肤,阴恻恻语调,沈星牙关咯咯作响,是冷,又怵寒,那声音如附骨之疽从她的皮肤蜿蜒攀上,她一刹不禁联想到他说那个恐惧情景。

裴玄素喝了一声:“别怕,星星!”

“他要死了。”

裴玄素冷冷盯着寇承婴,他必须死,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

寇承婴呵呵冷笑起来。

他神色陡然一厉,好!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死,他倒要看看,裴玄素究竟还能撑多久?!

……

“唰”一声,长剑一振,双方血战在一起。

东江王之子一直睁着眼睛,被推拉着急速前挪后移,趁着两人血战又分开的短暂一瞬,他挣扎着从腰带扣上抠下一颗蓝色的饰珠——他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了,唯独剩下这三颗珠子。

他不想死。

几番辗转颠簸之后,求生之意前所未有的强烈迸发,“放了我,我可以当你的眼睛。”

寇承婴冷笑不语。

东江王之子只得退而求其次,裴玄素和寇承婴之间,显然一个瞎子事后脱身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他果断将蓝珠递给寇承婴,“这颗珠子捏碎,粉末扔中他眼睛,他同样会瞎。”

东江王之子勉强恢复了一丝的力气,挣扎着软软站住,抠下剩下两颗珠子,一颗给寇承婴服下,另外一颗捻在手里。

“往左!”

“退剑!犀牛望月刺他面门——”

“下三路!!”

东江王之子是当世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他和寇承婴二合一,局势陡然一变,顷刻占据了上风。

寇承婴又时不时用前者挡剑,裴玄素投鼠忌器,很快双方都见伤了,裴玄素伤得更多。

鲜血滴滴答答,裴玄素牙关紧咬。

现场就剩下他和沈星两人,沈星不断放袖箭,咬着唇游走在沙滩边,袖箭用完她掏短镖,甚至掷石块,裴玄素几次险险擦过指向要害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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