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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阴冷厂督身边吃香喝辣(520)

是那么地清晰。

只是那时候两人矛盾太多,她总是看不清他那双幽深的瞳仁里面沉沉的颜色究竟藏着什么。

他总是情绪沉沉。

而她也看他各种不愉快。

这辈子没了矛盾,没了负气当时,再回首去看,却看出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他幽暗暗沉的好像要把人吞噬的不知名眼神,其实这辈子她喊二哥的裴玄素也经常这样看着她。

她后来明白了,因为二哥爱她。

沈星很难受,她很想痛哭落泪,为前生那一段沉默无声深深又饮恨不知错失的爱情。

她忍不住伸手摸胸怀内袋的位置,才想起那张纸也不见了,什么都摸不到,心口钝钝的痛。

关于前生那个他,她什么都没能留下。

只能一段段去追溯他曾经深沉的爱,伸出手去,却隔着时光,什么都抓不住。

这一刻,沈星真的很想拥抱身后的人。

用力,花光她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把前生那一份也拥抱回来,努力贴补在前生空缺了的位置上!

沈星也确实这么做了。

裴玄素细心替沈星捻去细碎的枯叶,她梳了两下头发,却突然浑身战栗,声音带上哭音,他蓦地抬头,却见镜中人已经泪流满面。

“裴玄素,裴玄素,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声音带着一种哀伤,像三月浸透夜空的凉水,浸透入心。她在黄铜镜面一瞬不瞬看着他,嘴唇和泪光轻轻哆嗦,她转过身来,一瞬不瞬,渴望又带着一种祈求,仰看着他。

她伸出手臂,想他俯身拥抱他,下一瞬,两条细长的纤臂也确实拥抱上来了。

她轻轻的靠近,却有如同水蛭一般,贴着他的左胸,缠了上来,紧紧贴着拥抱着他。

裴玄素却一下子愣了。

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此情此景,他突然意识到,她喊的这个“裴玄素”,从来都不是他。

——在这个午后,他突然心有灵犀般,闪电般明悟,沈星喊的“裴玄素”不是他,喊的“二哥”才是他。

他的心登时就是一沉。

因为两人确定关系在一起之后,在很长很长时间,沈星喊的都是“裴玄素”。

二哥销声匿迹。

一直到近段时间,才慢慢出现一点。

他僵住了,手指细心捻下的黄叶碎片甚至还捏着手里。

他看着黄铜镜面两个人,那个突然脸色大变的自己,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嫉妒暗恨了这么长的时间。

可,可沈星从头到尾,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人过?

她的爱情里,真的有他吗?

她究竟真的爱过他吗?!

还是……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个人,他只是那个人的影子。

他会不会甚至连独立被爱的资格都没有?

她曾经有没有去理解,去认真打量他这个人,在她眼里是这辈子的这个他,然后去爱他。

自己爱她爱到死去活来。

可她真的有爱自己吗?

他会不会那一半的爱情都不属于自己?

一瞬间,三伏天如冰水浇头,霎时从头凉到脚趾末端,他只感觉头晕目眩,心脏好像变成一块硬石头,他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就好像那个年轻的他,突然知晓了父亲的判决刑名,整个人突然失了温。

成了一块硬石头,站着动弹不得。

第105章

船行破水,逆流而上,激起浊浪无数。

半旧的普通大商船之上,船舱内部却是岗秩有序,宦卫林立,井然锋肃。

三楼的船舱的临时大值房内,裴玄素脸色微沉端坐上首,底下围坐的正是梁彻顾敏衡唐盛等核心心腹的副提督及号头官诸人。

梁彻才刚刚回来的,带回了新平县志及相关舆图等物。

这次快马快船,董道登等人跟不上,不过除去已经快马赶去了东都的陈英顺韩勃何舟等人,梁彻顾敏衡张韶年唐盛也还在。

他们兵分九路奔赴之际就接了裴玄素随时待命的命令,有条件的都像陈英顺般先后私下离队追上来,迅速聚拢回到裴玄素身边。

梁彻白日并没有在平乡码头上船,而是奉命掉头去取新平县相关的舆图县志等物,之后一路快马急赶,刚刚回来的。

此刻,大值房内灯火通明,新平县的舆图摊开,正铺在大方桌上。

梁彻唐盛办事也是办老的,顾敏衡张韶年年轻些,但就算后,各种棘手案件和明暗差事这些年来都做过极多,偏像这样的大型水道相关还是第一次接触,又不熟悉机关机括和建筑修建,一时之间侧头把这舆图皱眉看了又看,但看不出头绪来。

“督主,请夫人来吧?”梁彻说,图纸方面沈星是专精。

侍立在大方桌一侧冯维和孙传廷对视一眼,冯维瞄裴玄素,裴玄素面色看着没有变化,正端坐在首座太师椅上垂着眼眸凝神看图,貌似平常的样子点了点头。

冯维便跑出去喊沈星。

裴玄素和沈星的起居卧室在长廊的尽头左侧舱房,她下去和二姐他们一次吃了饭,回来又梳洗过,此刻开窗给舱房通风,推开舷窗后靠在窗牖一侧盯着波涛起伏的江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维敲门,喊了一声,她立马回神,深呼吸一口气,赶紧收拾了一些测绘图纸的工具和炭笔,忙跟着过去了。

“梁彻回来了?”

“是啊,刚上船的。”

沈星情绪还有些郁沉,眼睛热胀热胀的,但她去和二姐他们吃饭前敷过了,表面看不出来。进了房间后,大家纷纷起身笑着和她打招呼,端坐在最上首的裴玄素也抬睑看过来,她打起精神,牵起唇角努力向大家笑了笑,好像平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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